齐木棉瞄了一眼挂在城墙上的人头,心虚的看向眺望远处的齐韵:“为什么要来这儿说?”
齐韵牵了牵唇角,不慌不忙的说:“对面就是商国吗,看起来要比梁国差很多。”
“商国多戈壁荒漠,发展确实不如梁国。”齐木棉道:“正是如此,他们才会一心想要攻占梁国。”
齐韵看着一望无际的大山,眉尖不知为何蹙起,清越的声音都沙哑了几分:“那边就是阿娘出生的地方。”
齐木棉神色忽地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阿娘是商国人。”齐韵回头看向齐木棉,嗓音含笑,细听之下又有几分悲切:“她是商国前朝公主,王朝破灭后,流落到大梁,然后遇见了爹。”
“阿娘隐瞒了她是商国人的身份,可惜,她瞒过了爹,瞒过了大梁皇帝,却没瞒过商国奸细。”
齐木棉不敢置信:“所以他们是因此而死的?”
齐韵苦笑了一下:“听我讲完吧.....商国奸细得知阿娘的身份以后,用你和我威胁阿娘,让阿娘从爹手上偷取关于大梁的情报,你知道的,阿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我出事,所以阿娘答应了那商国奸细。”
“刚开始阿娘只是偷取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后来商国奸细胃口大了,威胁阿娘去偷京城的军事图.....阿娘也是糊涂,竟然也答应,不过没等她把军事图给商国奸细,就被爹发现了。”
说到这儿,齐韵眼里含了泪,她闭了闭眼,微哽道:“爹一生清廉,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便带着阿娘去找梁帝请罪,那时你已是将军,梁帝本就对爹忌惮,他这根本就是将把柄往梁帝手上送。”
齐木棉的脸一下子变得像窗户纸似的煞白,失神一般的怔愣在原地:“所以....是我害了他们....”
“....跟你有什么关系。”齐韵带着几分讥讽道:“爹在位三十年,扶持梁帝三十年,为了他大梁王朝鞠躬尽瘁,梁帝却不肯给他一条活路,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可他就是要逼爹娘去死。”
齐韵已是泪流满面,背脊却挺直,她随意将眼角泪水擦掉,继续道:“梁帝到死也不肯轻易放过爹,让纪夕照踏着爹的脊梁上位,为他大梁创造盛世,但他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跑回京城......”
“让纪夕照踏着爹的脊梁上位,这是什么意思?”齐木棉慌乱的打断齐韵。
齐韵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而后耻笑道:“字面意思,当初纪夕照虽然是个小小的尚书,但他的才能有目共睹,梁帝看重他,又找不到机会提拔他,阿爹正好把这个机会送在了他手上。”
“在爹带娘去认罪之前,梁帝就已经让纪夕照去查军事图丢失一案,所以爹娘认罪后,纪夕照就成了抓到叛贼的功臣,一跃成了当朝丞相.....”
齐韵扫了一眼在颤抖的齐木棉,顿了一下:“你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还要再听下去吗?”
齐木棉紧握成拳的指节已经发白,听到这话,他神情复杂地看着齐韵。
齐木棉记得,以前纪夕照对齐韵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所以齐韵也很喜欢纪夕照,曾经好几次说纪夕照是大哥,也是亲人,他现在光是听着齐韵的描述都觉得心如刀绞,当初齐韵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我没事。”齐木棉按着喘不过气的胸口,低声道:“继续说吧。”
齐韵见他没什么异常,便继续道:“梁帝没想到你会跑回京城,他本来是想将你一起杀了的,但梁国武将稀缺,他又犹豫了,最后还是决定将你革职。”
齐韵缓慢笑了一声:“他是真的该死,明明忌惮你,却又想着利用你,梁帝担心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找他报仇,便勒令所有人不许将这件事说出来。”
齐木棉颓丧萎靡的垂下眼睫:“这就是真相吗.....”
齐韵没有回答他的话,望着一马平川的黄土地,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再次提起,齐韵想起来那年在深宫之中,梁帝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她,似乎怜惜般的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你是个聪明人,你爹娘犯了错,但朕大度,可以饶你和你兄长不死,不过齐韵,你要知道,朕不可能一直给你们机会,从今日起,你就守在齐家吧,对了,你兄长那里,我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真相,知道了吗?”
一阵微风起,吹断了齐韵的回忆,她收回视线笑了下。
明明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却还要装作大度,天下之主,就是这么一个可恶的人。
这样的人,凭什么?
梁家,凭什么!?
“后来,梁帝安排了人在你我身边。”齐韵恨声道:“我足足一年多没有出府,但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算了,爹娘凭什么就这样死了,阿娘只不过想要你我好好活下去,爹为大梁做了这么多,最后却要以奸臣之罪而死!”
齐木棉一愣:“所以你和二皇子.....”
齐韵扯了扯嘴角,却不是说二皇子,而是道:“你当初闹着要去参军,是阿娘送你走的吧?”
齐木棉脸色变了变,一个想法刚冒出来,齐韵就开口了:“阿娘虽是前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