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白霜柔声道:“既然舍不得,就去做个了断吧。”
齐韵自嘲的笑了声:“我总觉得自己没什么在乎的,可仔细想想,秦荣大概是我这辈子最亏欠的人。”
白霜走到门口将门关上,声音不咸不淡:“我倒是觉得,他们都亏欠了您,当初若不是秦太尉,您何至如此。”
“他爹做的事不能怪在他身上。”齐韵端起白粥,喝了一口,道:“算了,还是等几日再去找他说清楚吧。”
白霜没再接话,只是将小菜推到齐韵面前。
齐韵看了一眼白霜,忽的笑了声:“当初阿爹带你和白川来府上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我爹的私生女,那时候的你长得可水灵了,又爱笑,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别老是愁眉苦脸的。”
白霜抿了抿唇,听话的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齐韵叹气摇头:“得,笑比哭还难看,不勉强你了。”
白霜松了口气,看向一旁的喜服:“改了多少了,能赶得上吗?”
齐韵点头:“放心吧,没问题的。”
......
寻常女子成亲需要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后方才亲迎。
齐木棉和纪夕照身为男子,加上条件有限,齐韵便省去了其中步骤,只让二人拜天地。
齐木棉脸皮子薄,不想太多人,他们就没有发请帖,只有齐韵和白霜,白川三人见证。
这日一早,白霜就将齐韵赶制出来的喜服给纪夕照拿去,而齐韵则带着齐木棉的喜服,到了齐木棉这里。
“别紧张,放轻松。”齐韵拖着齐木棉的长发一梳梳到尾,笑着道:“以后可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做事别再那么莽撞,纪夕照虽然聪明,在感情上也是头一次,你要多理解他,有时候认错也是一种爱的表达。”
齐木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没由来的紧张,听闻齐韵这话,他有些不满:“我已经很容忍他了好吧。”
齐韵将最后一根珠钗插上,端详了一下齐木棉的脸:“看着还不错,起来换喜服吧。”
齐木棉僵硬的动了动脖子,艰难站起身,真心真意的说:“这成亲也太麻烦了。”
齐韵无奈摇了摇,推着他去了里间换喜服,没过一会儿,齐木棉就走了出来。
齐韵抬眸望去,大红色的喜服将齐木棉的身材显得修长,金色的镶碧鎏金冠和勾边纹带,显得整个人丰神俊朗和妖艳,与往常穿黑衣的齐木棉截然不同。
齐韵忽的就想起一句话。
坠入凡尘的精灵。
艳丽与干净集合于一身,有种不和谐却又理所应该的美。
“.....不好看吗?”见齐韵久久不说话,齐木棉又开始紧张,捏着手不知如何放。
齐韵摇了摇头,眼眶微红却含着笑:“好看,很好看,你坐着休息一会儿,还没到时间。”
齐木棉听话的坐在一旁,眼睛却止不住的往自己身上看。
喜服很精美,穿着很舒服,是他阿娘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这上面承载了她全部的爱。
就这么看着,好似又回到了当年。
在齐木棉印象里沈佳奈是非常温柔的人,不管齐木棉闯了多大的祸,她都不会生气,但她不是只会溺爱,她经常说的一句话,是:“阿娘可以接受你一事无成,但不能接受你成为一个祸害,只要心正,你便是好孩子。”
正是因为沈佳奈不间断的鞭策,才促使齐木棉成为了一个嫉恶如仇的人。
齐木棉还记得,他问沈佳奈最大的心愿是什么,沈佳奈说的是:“你和韵儿平平安安,无病无疾就是阿娘最大的心愿。”
其实齐木棉很想知道,当初送他去战场时,沈佳奈在想什么。
“齐韵。”齐木棉看向正在铺床的齐韵,道:“当初我走了时候,阿娘说什么了吗?”
齐韵抖了抖被褥,闻言回道:“没说什么,不过,你走后阿娘就开始拜佛了。”
她走到桌前,拿起篮子,将里面的红枣花生撒到床上,接着说:“你不用想那么多,爹和娘一直因为有你而骄傲,他们从未怪罪过你。”
顿了顿:“我也没有。”
齐木棉声音有些闷:“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对不起你们。”
“怎么还多愁伤感起来。”齐韵摆好东西,走到齐木棉面前,宽慰道:“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了,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高兴点。”
齐木棉呼了一口气,将那些不好的情绪压制下去。
齐韵顺势递给他一个画本,道:“虽然感觉你应该用不到,但你还是学习一下吧,听说新人成亲前都要看的。”
齐木棉愣了下,低头打开画本,顿时小脸爆红,啪的一下合上画本,一脸惊悚的看向齐韵:“这...这....这...”
“怎么了?”齐韵眉头微蹙,不解道:“不好看吗,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齐木棉眼睛转了转,疑惑道:“这...里面的内容..你看了?”
齐韵道:“没有,我早上让白霜去买的,还没来的及看,店家说这是成亲前必看的,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才怪!
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