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怕怠慢了你,一大早就来找我学规矩。”齐韵挑了挑眉:“你居然说他喝多了,太伤人心了吧。”
齐木棉一愣,转头看向纪夕照:“你....”
顿了顿,他嗔怪道:“我又不是什么姑娘家,有什么怠慢的。”
纪夕照知道齐木棉并不矫情,但他总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此前的二十多年里,他的亲人缘淡薄,几乎没怎么和亲人相处过,所以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当好家人这个角色,他只是想尽自己的努力做得更好一点。
他笑了笑,帮齐木棉将没绑好的头发别在耳后,温声道:“只是想要多学习一点,你不用在意。”
齐木棉倒是不想在意,但齐韵那揶揄的视线看得他赧颜汗下。
好在这时白霜将吃食拿了进来,两人才止住了话题。
齐韵看着齐木棉,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道:“这雨下午应该就停了,明日就回京城吗?”
齐木棉喝了一口粥,抬眼看向纪夕照,收到他眼神的纪夕照,点头道:“明日就回。”
“明日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齐韵道:“反正我回去也没有什么要做的,到时候咱们在江南汇合吧。”
齐木棉喝粥的动作停住,他想了想道:“也可以,此番前去路远,你跑来跑去身体也受不了。”
齐韵站起身道:“你慢慢吃,我出去走走。”
说完带着白霜离开了。
齐木棉看着她的背影一会儿,对着纪夕照道:“我总感觉齐韵有些不高兴,是不是因为我没有造反....”
“你别多想。”纪夕照劝慰道:“齐韵毕竟是个小姑娘,她一个人承受太多了,给她点时间,让她慢慢走出来吧。”
齐木棉叹了一口气:“也只有这样了。”
......
齐韵带着白霜走在长廊下,正好遇见迎面走来的戏广白,两人对视一眼,擦肩而过,即将走远时,戏广白忽然停住脚,喊了声:“齐姑娘。”
齐韵回眸。
戏广白露出一抹异样的笑:“可否谈一谈?”
齐韵愣了下,微笑道:“可以。”
两人走到一旁的凉亭坐下,齐韵温声道:“不知戏大人想要跟我谈什么?”
戏广白打量着齐韵,沉吟两息,道:“你喜欢秦荣。”
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齐韵有些讶异,须臾后,笑了:“早就听闻东厂的人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孤魂野鬼,很会洞察人心,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
戏广白没理会齐韵的打趣,沉声道:“既然喜欢,为何不说?”
“戏大人这话是站在谁的立场问的?”齐韵表情淡了下来:“为了秦荣?”
戏广白嗤了一声:“难怪他对你念念不忘,你确实和寻常女子不一样,不过你说错了,我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自己。”
“为你自己?”齐韵不自觉蹙眉:“何意?”
戏广白不咸不淡道:“我喜欢他。”
齐韵一怔,脸色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你....你....喜欢秦荣?”
戏广白点头:“对,我喜欢秦荣。”
齐韵倒吸一口冷气,神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望向戏广白的眼神越发晦涩难辨:“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
“我希望你能离他远点。”戏广白轻飘飘的瞥了齐韵一眼,淡淡道:“不管你对他是什么想法,既然你不能跟他在一起,就请你不要再折磨他了。”
齐韵感觉脑袋有点晕,不是被气的,是被吓的。
戏广白竟然喜欢秦荣?
几曾何时,齐韵也想过,如果秦荣喜欢上别的姑娘,她应该会很生气,很难过,可这个姑娘是戏广白的话。
好像有点惊悚。
齐韵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理清现实,再看戏广白,对上戏广白冰冷的视线后,她甩了甩脑袋。
戏广白这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会喜欢人的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见齐韵脸色变来变去,戏广白语气不爽道:“你难道还想一直缠着他?”
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逼着离开秦荣,齐韵简直哭笑不得,她无奈道:“戏大人,您想多了,我已经和秦将军说过,我和他此生无缘,等明日你们回京,这辈子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你不回京?”得到齐韵肯定回答后,戏广白挑了挑眉:“如此甚好,你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他的。”
齐韵摇头笑了笑:“你若是真心喜欢秦荣的话,那么我有一句话想要提醒你,喜欢一个人,应该用心。”
戏广白不解:“什么意思?”
齐韵道:“你有真正了解过秦荣吗?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戏广白道:“秦荣最喜欢赛马,最不喜欢看书。”
齐韵轻笑道:“错了,秦荣最喜欢的是听曲,最不喜欢的是他表妹,戏大人,了解一个人,可不能只靠手下查来的消息,要自己去用心发现,秦荣是一个一根筋的人,你要让他感受到你的心意才行。”
戏广白若有所思,片刻,他眯起眼睛:“你不是也喜欢秦荣,为何跟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