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尽忠,死有何憾!”
老军身后的伤残兵士虽不说话,却也都带着坚毅不屈的神色。只要一声令下,便可舍生忘死,前仆后继。
那白色永昼旗在如血暮色中冰冷无言,萧寒叶定定地望着这面代表着父辈荣耀的将旗,一时说不出话来。
半晌,暮色里凝视着素白将旗的武将突然拔出腰间的短刀,用力搠进了自己的下腹,劲力一催,血柱顺着刀上的血槽激射而出,将那白旗染得如同残阳颜色一般。
有时下定了决心的男人,用刀说话更加坦率明白。
无论那把刀是砍向别人还是砍向自己。
“阿伯你看,这旗子不是和暮色一样了么虎威将军萧流已经死了,我只是我,我是萧寒叶,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寒叶啊。
我想带着大家伙回家去,不要为了这不知所谓的东西白白死在这里。
阿伯,你让我任性一次
我死之后,你们便散了吧好好活下去,别管什么忠”
他说到这,面色惨白,身形一歪眼见是要倒下去。
“将主!”
老军疾步上前将其扶住,老人抓着萧寒叶的左腕,内力探入,心知他已无生理。
“阿伯,为我卸甲”
萧寒叶勉强着站起来,声音微弱。
“是,将主。”
白衣少年依然抱剑站着。
那迟缓的车队渐渐消失在暮色和大地相交的那一线里,他目力惊人,隐约看见一高一矮扶在一起的两个人影慢慢向前走着。
铜盒在怀里,林淡觉得怀里似乎还多了什么东西,却说不清楚。
少年虽然身怀绝世武功,却依旧只是个少年,还有许多不明白的事情,无法看全这世间之事。
就像他鞋面上多了一个贼头贼脑的跳蚤小人,他也一无所知。
林淡将铜盒收进袖中,正要离去,却听见耳边响起一个极为讨厌的声音。
“比我先到一步,姓林的小子,脚程挺快的嘛。”
林淡面前擦着鼻尖的玄裳少年语气轻挑,弯腰拍打着从草地上一掠而至时沾在袍子下摆的草叶灰尘。
“是你这厮太慢了!”
林淡似乎对玄裳少年的到来毫不奇怪,脚尖轻点已是抢先一步飞掠了出去!
玄裳少年轻叫一声也展开身法追了上去。
两个少年急掠而过,在草地上划出两道明显的凹痕。
这一追一逃,可谓是风驰电掣,连林淡鞋面上的跳蚤小人也有种坐过山车的感觉,飞动间不知惊了多少飞禽走兽,立时将这片草原搅得吵闹起来。
两人轻功不相上下,一时间也拉不开距离。
林淡见甩不掉身后的跟屁虫,索性停了下来,拔剑蓄势。
“哈哈,果然习剑之人还是用剑来解决问题比较快。
胜者得宝,败者走。
姓林的小子,看招!”
玄裳少年身在半空之中,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柄奇薄软剑,化作一道黑色流光迎了过去。
两剑相交,平分秋色,这语气轻佻的玄裳少年竟也是一位九品高手。
一声轰然巨响,土石崩塌,还有某种牲畜的悲鸣。
原来两人一路奔驰已经来到一片小小绿洲,有一处土石垒就的低矮民居和一个不知道是猪圈还是羊圈。
两人交手之下,劲气四射,震塌了那不知是猪圈还是羊圈的一堵围墙,说不得压死了一两头牲口。
围墙塌下,缺口露出一群惊慌失措的肥猪,下面的土石还压着一只不知死活的母猪,这确定是猪圈无疑了。
只听见一声怒吼,围墙倒塌的烟尘未落,一个军士模样的大汉提剑从缺口里冲了出来,二话不说砍向了左边的林淡。
玄裳少年一愣,随即收起软剑,嬉皮笑脸站在一旁准备看戏。
这大汉多半是此间主人,看他的样子多半是征西军出来的逃兵,会一点粗浅剑术又蛮不讲理,是那种最难打交道的贼丘八。
姓林的小子平日满口仁义,讲究什么以德报怨,这次还是他自己理亏,却看他怎生是好。
玄裳少年一向将林淡引为宿敌,眼见对方陷入泥潭,自然幸灾乐祸。
他抱着胳膊看了会儿戏,渐渐惊奇,最后不由目瞪口呆。
被自己当做一生之敌的林淡,世间有数的九品高手,居然被这从猪圈里冲出的粗野汉子完全压制在下风,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砍!砍!砍!砍!砍!”
那大汉高举一把粗铁条也似的重剑,每出剑必定大喊出声,每一剑都逼得林淡手忙脚乱。
单论出剑的速度,两人相差无几,甚至那大汉还要比林淡慢了少许。
然而林淡每次都如同后知后觉,到大汉剑锋临头才知匆忙招架,好比两人合奏,而其中一人总是慢了一拍。
那大汉的剑法也甚是古怪,全是横劈竖砍,好像手里拿的不是剑而是刀一样,让旁观的玄裳少年看的无比别扭,胸口一阵烦闷。
和大汉交手的林淡更是憋屈,胸中空有无数精妙剑招却一招也使不出来,只能如村夫般胡乱招架,哪里有半点高手风范。
“我砍!”
大汉这句叫得尤为夸张大声,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