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安清楚,她和六叔六婶说什么都没用,而且根本说不过她,那就听肖燃的吧,让社会管她吧。
周一一大早,吃过早饭,平安安就当着六叔六婶的面,对姗姗说:
“姗姗,现在周一了,我们还得回去上班呢,不能再陪着你了。”
“谁让你陪了,我是来找你帮忙找工作的。”
“姗姗,你没有文凭,我帮你找不到工作。”
姗姗小声嘟哝两个字,“废话。”然后又正常声音接着说道:“我要是有文凭,直接自己就去应聘了,我还用的着找你吗?”
“姗姗,姐姐真没那个能力,你以为我是什么财阀首富啊?”
“对呀,你没能耐就直接说你没能耐,别侮辱我没文凭,你要是真有本事,我就是个傻子,你也能给我安排个工作,还是你没用。”
“好,姗姗,姐姐就普通上班的,确实是我没能耐,你听话,和六叔六婶回家好吗?”
“我去哪跟你有关系吗?你能办就办,办不了就别一堆废话。”
六叔看不下去了,“姗姗,你怎么跟安安说话呢?”
她完全不怕自己爹的,“谁让她假惺惺的,装的跟好人似的,其实是在看我笑话。”
六婶也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跟她俩在家这样也就算了,人家平安安也不欠他家什么。“姗姗。”
六叔六婶这么一开腔,姗姗又仿佛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田间地头,状态放松,更来劲了。
“本来嘛,原以为这么热情招待,又是让来这住,又是盛情款待的,还领我玩,买衣服,还以为她是好人呢,今天竟然撵我,原来她最坏,竟然安排不了工作,浪费我这几天时间。”
六婶听不下去了,“姗姗,你知好赖不,安安支教人都不在这,现跑回来安排你,你还说这话。”
“谁知道她是不是真在外地,装的很热情似的,她都能有好工作,我为啥不能有。她小时候都没家,哪来的钱上学,都没考上,人家不要她,破学校才要她,那么个垃圾文凭,就你们当她是个宝,屁大学生。”
唉,她这一口好舌头,厉害吧,当一个人在某方面足够强时,你根本都不生气了,剩下的就是佩服了。
她歪曲别的什么事实,平安安不知道,但她自己的情况,她很清楚,她是没家,也没钱,确实小时候跟要饭的似的,在亲戚家轮流住。
太小的时候,九年义务教育时本来就没有学费,她学习好,学校,老师都知道她的情况,零碎的费用也从来没让她交过,她要解决的困难就是要有地方睡觉,有口吃的。
因为要不停的辗转在她爸妈双方亲戚家借住,她大学之前,她光转学就转了十一次,高三时就转了三次学,最后高考时,因为户籍原因,考试前一天还赶路去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考试的,不管怎么说,可算是坚持下来了。
硬坚持到稍微大点了,能赚钱了,高中时还要兼职赚学费,住宿费,吃饭钱。好在她好看又乖,又可怜又坚强,每个兼职的雇主,结算时都多给她很多,还给衣服,吃的用的。上大学时,比如有的雇主给她一个旧包,她挂网上卖了8000块,一条全新的腰带,卖了1000。
就这样,高考时,平安安报的物理系,只要读过书的,没人不知道数理化的含金量吧。
她当时也是不听老师话,就因为拿过几次物理大赛的奖项,竟然脑抽的想当居里夫人,老师让她考师范当老师,她社恐,不喜欢和任何人在一起,她不干。
她偏喜欢物理实验室,偏要报考国内最好的物理学专业,男生数理化成绩,随随便便就能碾压女生,她果然没考上,那批专业录取时,根本都没女生。真录取了,估计也是倒第一,还可能结不了业留级,退学的。
她高中时,所有科目老师就都劝她,一个女孩子报考个英语专业,出来当个英语老师,每天也不累,美美的,再找个条件好的老公,多好。
她没考上还坚持要复读呢,老师坚决不让,逼着她报了师范,最后是同意了,但报的数学专业,算是妥协一半吧。这就是姗姗嘴里的人家不要她,她只好去破学校。
平安安呢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姗姗呢,越想这两日,所有人都说她没文凭,侮辱她,她越说越来气,
“我就是没读书,我要读书,谁能读过我,都是你们害了我,我小时候不懂事,睡觉起不来,我懂什么,我不想上学,你们就不管?你们把我害成这样,现在又都笑话我,想踩死我是不是?我死了你们就开心了是吧?”
大家都情绪稳定,一点没生气,因为她一直就这样,六叔只是试图让她歇会,“姗姗,安安忙了这两天,没功劳有苦劳吧,让咱住这,还花那么多钱。你说一只龙虾多少钱呢?”
“她那是为了显摆,让咱住这是为了气我看她嫁的多好,花钱也是为了气咱们。她以前小时候在咱家,让她干那么多活,她现在翻身了,是为了报复咱们。”
平安安越听还越想笑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小时候在六叔家确实放学进屋就干活,把晚上做饭的柴抱回家,再去地边挖点野菜,给鸡喂了,它们吃完就准备睡觉了,六婶有什么零碎活,她赶紧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