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流水村的2号阵地。
国军第1师1旅2团的士兵,个个面色枯黄。
第一天战斗开始,他们的支援就被切断了。
好在他们的2团长杨杰,没有像1团长王应尊一般,扔下部队跑路。
所以2团没有像1团一样,一天就投降,而是坚持到了第五天。
不过就算他们再怎么节省粮食,每顿少吃一两饭,现在口粮也全部告罄了。
现在他们突围突不出去,独立师有好多机枪和大炮。
而跳黄河跑路?那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这里的河水湍急,就算是极有水性的人也不敢保证不淹死。
杨杰在指挥部里怒喷:“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旅座被抓,师座(军座)已经不管我们了。”
参谋长说道:“团座,比起1团,我们已经好太多了,至少我们坚持了五天。总不能让弟兄们白白流血牺牲吧?”
第三军在黄河对岸被西路军牵制,无法来援。
至于第1师的支援?不用想了,连旅座都被抓了。
那可恶的西路军,将旅座被抓的照片印成报纸,从飞机上洒下来。
现在整个第2团、第3团,哪个不知道旅座成了阶下囚?
每天都有士兵从军营中偷跑出去,到西路军那边投降。
要不是第2、3团的两个团长都在阵地上,这些士兵早就投降了。
参谋长虽然说的委婉,不过杨杰和他的参谋长两人心照不宣,投降已成定局了。
杨杰站起身来说:“我去和西路军谈谈。”
“我陪你一同前去。”
“嗯。”
趁着现在还有资本,说不定投降后还能受些优待。
总好过负隅顽抗。
第1旅2、3团几乎已经尘埃落定。
这两天就能完全解决。
而远在两百公里外银川城里。
胡宗南、马鸿逵等一众高级将领,正在等待永宁县方向的结果。
胡宗南掏出一个纹路简单的皮制剑套,里面装着一柄大约40厘米长的短剑。
就算这柄短剑本身已经有个剑套,他还要特意再制作一个皮制包装,可见他对这柄短剑的重视。
剑柄涂着黑漆,正面刻着“校长蒋中正赠”,背面刻着“黄埔军校第壹期”。
剑身正面刻着成功成仁,背面则是军人魂。
这是一柄代表着优秀毕业生的短剑。
不过这么像他这么时时刻刻,都带着短剑黄埔军人也不多。
他的面容看起来非常的自信。
这大约是来自他的才华,而不是他的外貌。
毕竟他都不到1米6,长相也不佳。
他的眉毛非常的浓稠,看起来显得很有凶相。
一旁大腹便便的马鸿逵则是满脸的不悦。
这里可是自己的公馆,本来是他的地盘,曾几何时你胡宗南成了主,我成了客?
副军长范汉杰说道:“卫宁县的阵地,被他们炸得坑坑洼洼。我军在仁存渡发现了一股赤匪的行踪,看来他们真的要从这里进攻了。”
胡宗南问:“仁存渡有敌人多少兵力?”
“尚且不知,马鸿宾带着35师往南撤后,这里没有我们的兵力了。”范汉杰说完看了一眼马鸿逵。
毕竟这两人还是堂兄弟关系。
马鸿逵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他开口就有一股浓浓的西北风味。
“这个尿(sui)怂,看见风头不对,就马上克求子。我早就说过,罢让他栽那。”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胡宗南对着他摆摆手,他嘴里差点冒出一句娘希匹。
马鸿逵咂吧咂吧嘴,最后也只能乖乖闭上嘴。
他的第7师被调到豫南去了,他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
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胡宗南对着范汉杰说:“依你之见,他们是想东渡避开我们的兵力,还是西渡增兵?”
范汉杰说:“那里的大船先前已经被调走了,集中在中卫县的河岸上,这些船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若是靠几个羊皮筏子,渡人都成问题,更何况卡车、坦克。他们不会想东渡。我看他们是想向河西岸增兵,在这里与我们决战。”
“说的也有理。”胡宗南点点头,“他们的空降兵最近也该重新集结完毕了,可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范汉杰摇摇头。
胡宗南说道:“银川城里除了留一支警卫团,其他兵力都往机场、车站、渡口派出去。免得我们同李正先一般,被他们偷袭。此战优势在我,此战必胜。”
“是,军座。”
胡宗南把玩着手中的短剑:“围困之局已成,我看你往哪跑!许乐...”
许乐一个让胡宗南恨得牙痒痒的名字。
他的补充旅就是栽在许乐的手里。
听到这两个字马鸿逵也颤了两颤。
马步芳、马元海也都是栽在他的手里。
马家军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都会不自觉的涌起一股寒气。
看看马鸿宾那小子就知道了,头都不回的跑了。
现在的许乐正在喝着羊汤,根本感觉不到他们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