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言:“以德报怨,成育圣贤。”
可人非圣贤,他日祸临己身,终要加倍奉还。
梵獠自客京华身侧现身,问道:“你还是第一次杀人吧?”
客京华背靠着一棵枫树眺望远方,说道:“亲手杀人是第一次。”
“莫非你还借刀杀人过?”梵獠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峰峦之巅一派伟岸宗门。
客京华摇了摇头,“是他自己撞我剑上的。”
梵獠轻笑两声,“报仇就要堂堂正正,让那些死在自己手上才是最解恨的。”
薄薄的雾霭在遥远的彼方浮游中天,是旭日东升的征兆。
等到时机差不多,客京华准备动身前往仙台山。
梵獠张开羽翅盘旋在他周围,戏谑道:“善良的小神君当真不会心慈手软吗?”
客京华俊逸的面容上浮现一丝邪妄的笑意,而后掌心朝下向梵獠伸出一只手。
梵獠收起翅膀落在客京华跟前,随即用两手手心捧住他的整个手掌俯身吻在指尖处。
“相助吾君,所向披靡。”
下一刻,梵獠化作一缕绯烟融进了客京华的躯体。
客京华闭着眼感受蛮荒妖王的神识逐渐印刻在理智,极致野性的杀意在脑海内肆虐,直到吞噬了潜意识之中的冷静。
再睁眼时,一双杏眼里绯光衬金辉。
幽黯的地牢里此刻还关押着几个茼山村民。
弟子甲逛了一遍没找着苗苗,怒叱弟子乙道:“那个女孩呢!?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嘛!”
“啊. . .”弟子乙挠了挠后脑勺,嘟囔道:“我让吴佣每天守着她呀,人怎么会找不到了呢. . .”
“你还问我!?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弟子甲下令道:“让吴佣这死小子过来!”
两人站在原地等了半天,另一个弟子回来报信道:“吴佣也不见了。”
“什么!?”弟子甲乙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他带着那女孩逃了!”
弟子甲率先冷静下来,还没开口吩咐头便落地了。
弟子乙瞠目结舌地瞪着眼前的斗笠老汉,“你!你!你...”
结结巴巴的话到一半,武卓一记手刃飞快地划破了他的喉咙。
“我是来救诸位的,这边走。”武卓说着以蛮力扯掉铜锁打开牢门,引导几个茼山村民火速撤离仙台山。
为了抵挡客京华,仙台山费时一个月布下三层屏障。
第一层是南天门防御阵,无一人驻守却布下数万道上阶禁锢术。
客京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登上台阶,一步一启阵,荡起圈圈链状波光。
愈是靠近南天门,数万道禁锢术愈是强制加身。以致于最后几个石阶承受不住这压力,直接被客京华踩裂了。
客京华来到十米南天门下并没有止步的意思,反而从容不迫地继续往里走。
韵力碰撞的刹那,锢链一瞬铺天盖地,整个山头掀起一股狂风。
伴着“轰隆”一声的巨石砸地,南天门坍塌了。
客京华这是一脚踏碎了万道禁锢术。
第二层即是仙台山九千术士,他们个个身着白袍虎视眈眈。
客京华祭出平安,剑指前敌,唇角一抹笑越显狂傲。
“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六千柄御剑,无数风火诀,齐齐攻向下方的客京华。
飓风翻扬着少年的马尾,连同玄色甲裳的衣摆一起晃动。
一把把御剑在距客京华一米开外时便会被宛若鎏金的韵力泯灭。
“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
躲在后排布阵的元老们共念雷诀,企图给予客京华致命一击。
戛然之间,天地驱暗,紫雷煌煌,十道震劈。
客京华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人兴奋到抑制不住地战栗。他倒要瞧瞧这群死道士有何本事。
电闪雷鸣挟烽火硝烟,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于乱幕中脱颖而出。
客京华也并非完好无损,左颊割开一道细长的口子。
仙台山九千弟子全部吓傻了,要知道仙人渡劫也才九道天雷,这位竟然以肉身硬扛了十道!
一滴殷红的血自伤口缓缓滑下,须臾间便已愈合。
客京华握紧点手里的剑柄,金瞳中闪烁着嗜血的腥光。
杀戮开始了。
那日悲鸣与哭嚎萦绕着仙台山久久不曾停歇,一座山头都变得血肉模糊了,溪流瀑布流淌着浓稠粘腻的鲜血与各式各样的残肢。
毋庸置疑,客京华血洗了仙台山,甚至是亲手打造了这人间炼狱般的惨烈景象。
“小神君当真厉害啊。”梵獠再度现身,语气暧昧地询问道:“与我交合的感觉如何呢?”
坐在最上端的客京华垂眸睨了眼底下堆砌如山的尸体,轻松道:“还不赖。”
梵獠飞到客京华身后攀附他的双肩,蛊惑道:“和我融为一体吧,让这快乐永驻心间。”
客京华笑得吊儿郎当,一点没着了他的道,“爽一时毁一世的买卖我才不干。”
梵獠纠缠道:“我只不过是放大了你的欲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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