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雪。
“钟大哥,辛苦你了。”
客京华将手里两个小小的骨灰盒递给钟戈屠。
钟戈屠问道:“另一个是?”
客京华答道:“阿云姐很喜欢的一个孩子”
钟戈屠有点扭捏地问道:“真的不用我留下吗?”
客京华拍了拍他的肩膀,保证道:“不用了,我会照顾好陛下的。”
钟戈屠问道:“那你呢?”
“嗯?”客京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钟戈屠道:“谁照顾你?”
客京华朝他笑了笑,“我没病没灾的干嘛要人照顾。”
钟戈屠提示道:“客少爷,你好像十多天没睡觉了吧?”
客京华哼笑一声,“钟大哥你好啰嗦哦~”
临行前,钟戈屠刻意叮嘱道:“吃饱饭,睡好觉。”
“知道啦,知道啦。”
客京华敷衍地应了两声,目送北境一队人马离开曌陵。
长公主府侧院内,齐昭炀一个人发着呆。
“妹妹,客多多骗了你。”
“什么?”
“无论是先前还是现在,客多多一直将你蒙在鼓中。”
. . .
齐昭炀再次想起了昨夜那个荒诞的梦。
为了消除心中的猜忌,她决定亲自拜访一回长公主。
丞雁姝瞧了她喜出望外,忙问道:“妹妹怎么来了?可是想我了?”
齐昭炀说道:“我想问你一些事。”
丞雁姝当即耷拉下眉宇,没搭这个话。
齐昭炀轻声细语地唤了下“雁姝”。
“你倒是精明了。”丞雁姝抱起胳膊,装恼道:“有事了才唤我一声,没事了就把我晾一边。”
齐昭炀颇为无奈地说道:“别闹了。”
丞雁姝见好就收,欣然道:“那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吧。”
两人一起坐到茶桌前,丞雁姝优雅地煮着新贡的碧螺春。
“那年,我嫁入客家你可知道一些...隐情?”
隐情二字,齐昭炀斟酌了一小会儿。
丞雁姝沏茶的动作一顿,没料到齐昭炀会问这个。
“怎么这时候想起来要问了?”
齐昭炀心平气和道:“人总不能稀里糊涂地活一辈子吧。”
“想来妹妹是压根不把我这个旧情人放在眼里了。”丞雁姝往瓷盏内倒上烫茶,问道:“我这样轻而易举地讲个清楚,你真的会信我不报以私情吗?”
齐昭炀道:“你明说便是。”
回首旧事,揭开谜团。
那时的少掌门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掂量着武侯门的光景与自己的未来哪个更值得?
其实不用多说,齐昭炀心知肚明。
可谁无年少之期,谁不憧憬轰轰烈烈的爱情。
少掌门在等长公主,等她一个逃字即刻携手浪迹天涯。
随着日子越拖越久,众人对齐昭炀的指责声愈演愈嚣张。
“她一个女人害的武侯门沦落至此啊。”
“武侯门出了她这么个祸害是倒了大霉呀!”
“天下第一烈女只是个笑话罢了!”
. . . .
少掌门捂住耳朵盼候两个月,终于等来一声喜讯。
“长公主大婚!曌陵上下全城欢庆!”
门外撼天动地的敲锣打鼓声逼得少掌门崩溃了,她哭着喊着让何不应带自己逃离此地,再也不愿踏足这片是非地了。
可丞雁姝所补充的是,她数十次想要去找齐昭炀,可八旗阁的人坚决拦着她进院子。
八旗阁串通了皇室谋划了这一手连环计,皇室借机坑害武侯门,而客少主顺理成章地强娶少掌门。
即使齐昭炀愿意做出自我牺牲,武侯门过不了多久依然会沦为皇室的走狗。
因为客少主已经算到了何不应这种生性洒脱的人不适合当首领,武侯门在何不应手上迟早要交代给另一人。
至于这个人是何方神圣?皇室施以恩惠总能买通的。
谁曾想此人恰好是权臣之子,更是省去这一茬了。
皇室届时再跟八旗阁合谋,武侯门注定是二者的掌上之物。
客多多贪图的不单单是齐昭炀这个人,是关于她的一切皆要吞入囊中。
齐昭炀听完,喝了一大口茶并未多言。
丞雁姝存了心挑拨夫妻俩,继而道:“妹妹也莫太伤心,他骗你的还远远不止于此呢。”
齐昭炀敛起眼睑掩去悲情,“你说。”
“就在昨天,武侯门造反了。”
“你胡说!”
齐昭炀瞪着丞雁姝,死死攥住手里的瓷杯。
“这档子事可开不得玩笑啊,你随便问街上一个路人都知晓此事。”丞雁姝有条不紊地抿了下热茶,笑说道:“而且那天是妹夫他自己主动被我要挟的,不然我可不敢惹妹妹生气。”
齐昭炀咬紧后槽牙。
丞雁姝还嫌事闹不够大,又道:“其实客京华早回曌陵了,如今估计在宫中守着陛下吧。”
话音未落,齐昭炀从木椅上起身,三步并两步地冲到客多多身旁。
“我刚刚还寻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