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人惊坐起。 一声闷响,一个毛团子从半空中突然掉了出来,摔得眼冒金星。 床上之人惊魂未定,急喘着看向自己的手,确认没有血呼吸才稍缓。 突然,呼吸一滞。 人踉跄着跑出房间,拉开通向庭院的门。 门一开,花与花香迎面扑来。 当庭院里盛开的树倒映在眼眸之中的刹那,瞳孔猛地一张。 一眨眼,人便从房间中消失,出现在山门之下。 看着倒在血池旁的人,谢兰庭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轻颤起来,脚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又猛地顿住,只远远看着,目不转睛看着。 直到冥炎从他脚边跑过,撒了欢地往前跑,跑进他不敢触碰的画面之中,而视线里的人并未消失。 “哈……”憋在心口的一口气又急又重地喘了出来。 仿佛溺水之人终于得救。 手握拳,压下控制不住的轻颤,后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朝着人走去。 目光落在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湿哒哒搭在脸上,挡住了脸。 然而伸出去的手,却在看到她手腕上的血洞时忽而顿住。 幽深眼底闪过一丝彻骨寒意。 可转瞬又冰雪消融,伸手温柔地将她的发丝理到耳后,五指修长的手轻轻、稳稳地托起她的脸,让她靠在自己心口,再小心翼翼将人抱起。 * 通向庭院的门大开着,带着水汽的凉风直往屋子里灌。 有人从前门进来,一个毛团子紧随其后。脚刚迈过门槛,“嘭”的一声,房间里的所有门窗紧闭。 风骤息,炭盆燃了起来。 冥炎紧跟着谢兰庭,在他脚边直打转,急吼吼地想看他怀里的人。 谢兰庭将怀中裹着狐裘的人小心放在床榻上。 狐裘微散,露出一抹冷白的身体。 原本那身已经脏了的衣服不知扔到何处。 冥炎摇着尾巴想往床上爬,谢兰庭先一步将狐裘拢好。 冥炎爬到一半,前面两只爪子扒在床边,后面两只短腿正奋力往上蹬,忽然察觉到什么,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听到一阵吵嚷声,谢兰庭目光骤冷。 昏睡中的人像是有所感应,在昏睡中不安皱眉。 扒在床边的毛团子突然跳了下来,呼哧呼哧,龇着牙气冲冲出去了。 很快,四周便恢复了宁静。 谢兰庭坐在床边,让人靠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抱着她,将她稳稳环在自己怀中。随后抬起另一只手,对着手腕处干脆利落咬了下去。 血顺着手腕往下淌。 他却毫不在意,片刻后,抬起怀中人的下巴,俯身哺喂进她口中。 * 扶珠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都是悠扬丝竹,女子笑语之声,好似烟花之地。 所过之处都是人。 她一直往前走,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等到她终于停下,身处在一个满是女子脂粉香的房间。对面,一身穿玄青锦服的男子,衣襟半敞,醉生梦死般躺在一堆软香之中,吃着旁人递来的葡萄,喝着旁人递来的酒。 像是被这梦境影响,最后她竟然梦到自己与人耳鬓厮磨。 腰被人紧紧扣住,视线摇晃,她甚至看不清对方的脸。 最后在濒临窒息时,猛地醒了过来。 几乎是睁眼的刹那,扶珠便发觉不对劲—— 她动不了了。 身体就像是一块石头,僵直得不能动弹丝毫,除了眨眼,她甚至连张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恐惧攥住心脏,冷汗直冒。 转念一想,她竟然还活着。 也许这只是暂时的。 扶珠稍微冷静下来,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处境。 抬眼便是床帐。 她是躺在床上。 因为刚刚那个梦,没多看便收回视线。转动眼珠,尽量往四周看。 视线垂下时,她隐约看见自己手边有团毛茸茸的东西。 雪白的毛,有规律地一起一伏。 像是呼吸。 竟是活的。 扶珠想再看清楚一点,咬着牙想让自己的头稍微动一下。 费尽力气却毫无作用。 没等她灰心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