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氏夫妇所居住的院子里,此刻的曹雅娟正坐在廊下的藤椅上,晒着太阳看着圣经,而于守业则是在摆弄他的那些心爱的盆栽。
只见于文氏迈步入内,先是对着于守业道了句:“哟,大哥,又在摆弄你的心头好啊……”
于守业忙着埋头剪着盆栽枝叶,连头都没抬,只是随口回应了一声:“嗯,对啊……”
而后于文氏又冲着曹雅娟笑说道:“大嫂,你这天天不着家的,这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得……”
对于弟媳的不请自来,曹雅娟见怪不怪,只见她专注于看圣经,并不搭理于文氏。
于文氏也不生气,接着说道:“噢,对了,立庭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我见过了,大嫂,你还别说,长得还挺好看的呢,嗯,就是为人作风洋派了些,跟我们于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庭他喜欢嘛……”
旋即,她面露难色的道:“诶,那尹家那边怎么办?咱们该怎么跟人家说呢?难道就这么跟人家说,咱们立庭他自个,已经相好对象了,用不着她们了……”
不等她话未说完,只见曹雅娟重重合上圣经,冷冷的说道:“自古以来,这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做主?哼,就算他把人带回家了,又怎么样?他俩再情投意合,如此擅作主张,不问长辈,那也是离经叛道、无媒苟合。”
于文氏却有不同的意见道:“诶,他们年轻人,不都整天喊着什么自由啊、民主啊的,再说了,人家可是洋派,是新时代的女性,又不像我们那个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唯有遵命……”
她说着,语气一转道:“诶,兴许人家就跟大嫂你说的那样,跟立庭他是情投意合的呢,不然呢,她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跟着一个男人回家,成何体统啊!如果不是到了分不开的阶段,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吧……”
一番话说下来,于文氏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无非就是在暗指于立庭和高曼妮已经有了亲近关系,高曼妮她才会跟着回来的。
但听曹雅娟一拍藤椅扶手,冷冷的呵斥道:“我看他敢!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眼见成功挑起曹雅娟的怒火,于文氏堆着笑假意劝道:“诶呀,我说大嫂啊,你也别生气了,真要是这样,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如今又不是我们那时候了,如今可是民国,讲究自由恋爱……”
这于文氏,左一句不是我们那个时候,右一句不是我们那个时候,听得曹雅娟好不刺耳。
只见她不由得一记眼刀,投向正在摆弄盆栽的丈夫,语气欠佳:“你倒是好有兴致!”
正在摆弄盆栽的于守业,似是感受到来自妻子的怒气,只能放下盆栽,边拍着手上的泥土,边随口回应道:“噢,难得今天太阳好,我就想着给它整理整理,等过几天忙了,就……”
面对丈夫这么多年,始终贯彻始终的和稀泥的态度,让曹雅娟打心里感到厌恶又无奈。
只见她白了一眼丈夫后,甩出一句:“行,你这当爹的都不管,我又何苦来当这个恶人管他,没得让他烦我这个妈……”
然而,她嘴上虽这么说着,但眼底灼灼的厉芒,却出卖了她非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