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四中,教室内。
张宝坤百无聊赖的翻看着课本,整个人显得心不在焉,已经十九岁的他,再过一年就要面临着毕业,可他不想着毕业之后,找份工作养家,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去问爸妈要钱。
今年这年过得他很是郁闷,年年都有钱可拿,唯独今年却是一分没有。大姐二姐三姐,一个两个都没有回家,家里冷清的一点年味儿都没有。
年夜饭也没了去年的丰盛,母亲潘桂枝一惯宠他,他问她要什么都是有求必应,可从除夕到今天,母亲变得抠门又小气,好说歹说就给了二十元。
这让他一向爱摆阔的,哪能接受,故而,他现在几乎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呼朋唤友的,就怕被他们拉去吃喝买单。
张宝坤一边转动着钢笔,一边唉声叹气:“哎,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现在兜里只剩十元了,接下来的日子,咋个过嘛?对了,既然妈不给,那找二姐去呗,二姐她肯定有钱… …”
思及此,他立时兴奋起来,趁着眼下还没打铃,一阵风似的跑出了教室,直奔二姐张韶华的学校而去。
……
且说张韶华,自打怀了孕之后,依旧在学校上学,一开始她还没孕吐反应,可随着肚子慢慢的大起来,反应紧随而来,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竟是瘦了一圈。
她本想着这才三个月,再坚持坚持,奈何腹中的孩子就是要折腾她,寿国良见她这样难受,心疼不已,却又没什么办法,唯有替她请了假,让她在出租房里自学。
原想买套房子,也好叫她住着舒服一些,可张韶华就是不同意,非说上海的房价太高,暂时没必要买,或等孩子出生了,再买也不迟,一番话说的寿国良只能由了她。
实则,她是怕一旦买了房子,母亲就会跟个蚂蟥似的缠上她。张家那个无底洞,她不愿再被它拖住脚步。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张韶华起身打开房门,却见弟弟张宝坤站在门口,笑的一脸谄媚。
张韶华见状,没好气道:“你这个时间不在学校上课,怎么有空跑我这来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的?”
租房的事,她可是没跟家里透露一字半语的,这小子上哪知道的?还找了过来?
张宝坤闻言,自动忽略二姐眸中的嫌弃,腆着脸道:“二姐啊,你是怎么了嘛?!自从你订婚以后,整个人都变了,我还是不是你弟弟了?”
见二姐明晃晃不愿意见他,张宝坤显得很是委屈,哪怕他十九了,说到底依旧还是小孩心性。
张韶华一惯不要看这个弟弟,眼下见他露出这副德行,不由得心生厌烦,加之如今孕吐的实在厉害,她也没精力跟他磨菇,无奈道:“你有什么事直说,我没工夫跟你废话… …”
说着,张韶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酸梅汤,孕吐瞬时减轻了不少。
见二姐这个样子,张宝坤也不啰嗦,厚着脸皮道:“我没钱用了,问妈要她不给我,就只能来找你了… …”
张韶华闻言,不禁冷哼一声,她就说嘛,这小子哪会这么好心来看她,还不是没钱来管自己要钱了。
下意识想给他钱,可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不禁气不打一处来,他一个十九的大男孩了,不想着靠自己双手去赚钱,只会趴在父母姐姐身上吸血?凭什么?
思及此,她朝着张宝坤疾言厉色道:“张宝坤,你说你今年都十九了,没钱用了不会去兼职吗?你是怎么好意思开口来问我要钱的?我欠你的?”
张宝坤从来还没见过二姐这副模样,不由的一愣,随即,生出一股莫名的自尊心。
他气急败坏的指责道:“张韶华,我可是你弟弟,就问你要个钱罢了,你至于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啊?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自私?你不要以为,如今攀附上了有钱的婆家,就可以目中无人了,你… …”
还不等他说完,他的脸上狠狠挨了二姐一声响亮的耳光。
张韶华面色铁青的指着门口下起逐客令道:“张宝坤,我没你这种只会吸血的弟弟,给我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滚… …”
说着,她只觉腹内一阵难受,止不住的又是一阵干呕。
张宝坤闻言,不由得目眦欲裂,从小到大除了爸,还不曾有人像这样打过他,他本能的就想上前跟她理论。
却见二姐那面色苍白,呕吐不止的模样,不禁又打起退堂鼓,到底顾及着二姐怀孕了,若是被他气出个什么好歹来的话,姐夫寿国良怕是能活撕了他,思及此,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
街头上,张宝坤气的跺脚,钱钱没要到,还挨了一耳光,他怎么这么倒霉啊,出门没看黄历,说的就是他了,哎!
抬手看向手腕上的表,已经是下午第二节课了,不由气结暗忖道:“算了,都已经迟到了,今天索性旷课吧,既然二姐她不给,那他找大姐去… …”
这般想着,他遂叫停一辆黄包车,直奔七重天而去。未料,他还没踏进七重天,就被门口打手给扔了出来。
见张宝坤一身学生打扮,打手斜睨着眼睛,不屑道:“哪来的毛头小子,好好的不在学校上你的学,竟也学人家少爷来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