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楼,后花园,
草坪上。
小小的陈司祈手握着木头剑,在木桩上砍劈刺,一张小脸上透着肃杀。
来上海快一年的他,除了每日的练字帖、弹钢琴外,武术成了他的日常。
“司祈啊,练了这么久,你也累了,歇歇,咱们喝杯果汁,再来练……”
尹幼妤端着新榨的果汁,朝着后花园走来,看儿子练的一头汗,遂贴心道。
“谢谢妈妈,我不累,我还要再练,爸爸说了,武术有助于强身健体,等我变强了就可以保护妈妈了……”
闻言,陈司祈乖觉的摇了摇头,并不打算歇息。
“真是妈妈的好儿子,有你的这句话啊,妈吃再多的苦都甘愿……”
尹幼妤听着儿子贴心的话语,遂蹲下身怜爱的抱住了他,双眸中瞬时泛起了一丝泪花。
……
“对了,司祈,你爸爸说要给你举办个生日宴,这一眨眼,你都五岁了,这日子过得真快啊!”
半晌,尹幼妤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说道。
“好耶!我有蛋糕吃了,好开心……”
一听爸爸要给自己过生日宴,陈司祈立时眼眸一亮,遂欢呼雀跃的拍手开心道。
看着儿子开心的模样,尹幼妤面露愧疚之色,从出生到今天,永远都是她陪着他过生日。
于立庭,哦不,如今应该叫他陈梓言了,那些年他忙于生意,又跟自己的关系恶劣,几乎没怎么回过清县。
儿子他懂事没说什么,但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会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抹着眼泪。
所幸,终于让她守得云开见明月,梓言他终于接纳了她,还将她跟儿子接来了上海。
“对,你有蛋糕吃了,司祈啊,你不是最喜欢吃巧克力蛋糕了吗?让爸爸给你买……”
接过话头,尹幼妤眉头舒展笑回道。
……
“妈妈,那爸爸他什么时候回来呀?”陈司祈眨着大眼睛问道。
“应该快了吧,你爸爸刚打来电话说他在回家的路上了……”
说着,尹幼妤抬手看了看腕表,安抚道。
话音未落,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吱嘎的一声停在了后门口。
“爸爸!”
陈司祈一把扔下木剑,飞奔着过去。
“司祈,想爸爸了吗?”
陈梓言从车里走了下来,接着一把抱起儿子,笑着问道。
“想!”
闻言,陈司祈用力地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另一边。
陈公馆,客厅内,
同样五岁的陈仕承,比陈司祈早一刻出生的他,正在书房里乖巧的看着书,小模样像极了他父亲。
“少爷,看了这么久累了吧,来,让小眼睛休息一下,把燕窝羹吃了,再看……”
少时,杨妈端着一碗燕窝羹,敲响了书房的门道。
“谢谢杨妈,您最好了……”
闻言,陈仕承立时合上书,回以甜甜的笑容。
看着乖巧的陈仕承,杨妈是满脸的心疼,先生已很久没来过了,除了每月每年的定期开销以外,几乎见不到他的人。
大人倒是无所谓,她瞅着姨奶奶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也不说替少爷争个前途的,庶出的孩子身后若再没个依仗,谁会拿他当回事?
同样都是先生的儿子,大太太所生的陈司祈,被先生宠上了天,反观,仕承少爷却……哎!
……
霞飞路,客厅。
陈梓言自从给张露浓出资成立了一家唱片公司后,张露浓几乎是连轴转,难得今天休息她选择窝在了家里。
“太太,呃,今天是什么日子,您知道吗?”
就在张露浓拿着叉子吃着水果,享用午休时间时,徐妈一脸纠结的开口道。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张露浓说,今天是她儿子陈司祈的生日。
又唯恐自己言语不当刺激她,犹豫了半天,徐妈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今天是周末啊,还能是什么日子,徐妈,你怎么了?看你吞吞吐吐的,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见状,张露浓扭头问道,眸子闪过一丝不解之色。
“对,看我这记性,今天是周末,那个太太,我不打扰你午休了,呃,我忙去了……”
见张露浓表情不似作伪,徐妈心下稍安定了些,忙寻了个由头离开了。
……
然而,在徐妈背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张露浓即眸色一暗,今儿还能是什么日子?
都说儿的生日娘的苦日,今天是她吃尽了苦头生下儿子陈司祈,却又被婆婆曹雅娟强行带走的伤心日。
自那次梓言从清县回来,不仅给自己改了姓跟名字,连带着给儿子都改了,她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为免触及他的痛点,她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尹幼妤那个女人如今住的地方跟她这边相隔了一条街。
这么些年,她靠着儿子的照片度日,眼下见他真的来了,她又情怯了,害怕儿子不能接受,害怕他知道身世受伤,害怕这害怕那,让她只敢远远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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