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两人就寝的房间,秦暮晓刚一进来,便看见男人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就这么望着外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沈见谦转过身来,低声喊了一句妻主。
不过是语气平缓的一声呼唤,却没由来的让秦暮晓心中一软,她一直都觉得沈见谦这般倔强活得很累,可也知道,若是站在沈见谦的角度,又情有可原。
秦暮晓拉着人到床边坐下,轻声哄道:
“你刚才说的,我答应就是了,莫生气了。”
闻言,沈见谦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情绪,他摇了摇头。
“我没生气,只是…”
话音未落,便被秦暮晓扯进怀中。
“我知道,这几年你受苦了,或许当时,我就不应该让你去争什么家主之位。”
这话倒是说的有几分真心,毕竟秦暮晓是真不太理解大壮当时为什么要这样做?
然而,听见秦暮晓提起当年之事,沈见谦十分不同意,登时坐直了身子反驳道:
“是妻主说的,依靠别人不如自强,这个道理你告诉了,也亲自向我实践了一遍,若不然的话,我和念儿孤儿寡父,没被这个世道欺负死,也该饿死了。”
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让秦暮晓尴尬的咧了咧嘴,立马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开这个口了。
“谦儿,我当年…”
“我不想听!”
秦暮晓:不是,你倒是听一下呀…
沈见谦猛地打断,一脸的偏执。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提起当年的事了,三年前的一切,早就无可转圜,我现在只想确保,你从今往后是不是再也不会离开我。”
在这一刻,沈见谦所散发出来的情感是真真切切的,他睁着一双狭长的眼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迫切的想得到她的答案,然秦暮晓下意识的迟疑,将他的整个心砸了个稀碎。
他冷笑一声,缓缓的吸了口气。
“你犹豫了,三年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呵,从头到尾,我在你面前都如此可笑。”
秦暮晓心上一惊,冤枉啊,她方才只不过是在想事情罢了。
然这个时候的沈见谦怎么会听她的解释,不仅如此,还恢复了一开始时那副冷漠如冰的样子。
“秦暮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呢?”
“谦儿…”
“我累了,你今晚去睡书房吧,或者,回你之前那间院子也行。”
言下之意,今天晚上是不许她上床了。
说罢,沈见谦脱下外衣上了床榻,背对着人没了动静。
秦暮晓在房中站了一会儿,她没有选择死皮赖脸的贴上去,想了又想,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在院中守着的下人见妻君从房里出来,连忙推着轮椅迎上去,被其摆了摆手,表示不用了。
“我腿早就好了,不想走路而已,别跟着我。”
下人:“…”
秦暮晓径直去了书房,她之前住的那间院子已经有段时间没去了,乍然过去还得让人收拾一下,而且书房离主院要更近。
刚跨入里头,便能看到一张长长的案桌,文房四宝一应俱全,甚至砚台里头还有湿润的,没用完的墨,可见沈见谦也不是真的一点没管望月楼的事。
她径直在案桌前坐了下来,鼻间还能隐约闻到夫郎身上散发出来的,同样的墨香味。
“秦暮晓,在你心里,到底把我当什么?”
男人的话语又在脑海中响起,虽努力保持着平稳的语调,却还是让人隐隐捕捉到其中的颤抖。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见谦的心里是绝望,还是还抱着一丝期待呢?
这种时候,是攻略对象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趁虚而入博取好感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对于攻略者来说,可谓是最好的机会。
可她却在最应该说些甜言蜜语时张不开嘴。
潜意识中,她不愿再欺骗沈见谦,而她也有一种不管说了再讨喜的话,沈见谦也不会相信的错觉。
所以她选择不开口。
秦暮晓啊秦暮晓,这般优柔寡断多愁善感的,不像你的作风啊。
躺在书房的床上,自嘲的咬了咬下唇,难得的失眠了。
翌日,她如愿的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到望月楼上班去了,不仅毫无怨言,也不再想方设法的想沈见谦让她继续吃软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关于那晚,两人都十分默契的谁都没有再谈论,秦暮晓逐渐上手了沈家的生意,与自家夫郎之间也保持着相迎如宾的关系,偶尔行夫妻之事,一切都这么索然无味,无波无澜。
直到秦家姐妹再次造访。
秦暮晓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南苑城的风云人物,数月前,她回到沈府的事情就已经让这些平民百姓讲许久的八卦了,而她接手望月楼的事务之后,她与沈见谦再一次成为他们的饭后谈资。
她管不了这些风言风语,也懒得去堵这些悠悠之口,这段日子以来,她是越来越忙,楼里进进出出许多人,有时候都分不清到底是过来谈生意还是看热闹的,让她烦躁不已,巴不得在门口那贴一个闲杂人等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