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停靠救护车的地方,他绕过准备往住院部走,但是急促的救护车警报声音传来,他不由得停下脚步,车就那样停在门口,有医护人员从里面跑出来。 刺啦的开门声,从里面推出来一个人,谢瑞还想再看一下,但是手机一直在响,他转身准备走,刚走出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但被医护人员重重围着,他什么都没看到。 心里怪怪的,每走一步都想要回头看,忍住不适,继续往里走。 到达病房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许多人了,项杰看到他走过来说道:“谢瑞,你来晚了,老师他…”,后面的话他还没有说下去,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谢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走到走廊尽头,谢瑞问道:“见到老师了吗”,项杰抹了下脸说道:“见到了,有一会儿他突然很精神,跟我说了好一会儿话,还说了你和沈悦”。 沈悦! 谢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说这个名字了,他不自觉的握紧手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没有早告诉我”;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项杰摇摇头道:“师母说他不想让我们担心,但是他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放着的是我们的毕业照”; “师母告诉我,老师已经病了很久了,只是没有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之前你去看他的时候,我就该跟你一起的,现在,什么都晚了”; 他捂着脸蹲下道:“太突然了,谢瑞,真的太突然了…”; 谢瑞拍着他的背,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也想说太突然了,所有的离开为什么都那么突然。 良久,两人回到病房外,静静站着,悲殇的气氛萦绕在身体周围,每个细胞沉重又压抑,大家手足无措的站在走廊处,三三两两,不敢挡住通道,不想离得太远,或是愁眉不展,或是低声啜泣。 项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道:“师母应该没时间见我们,圆圆也没在,我们先走吧”,谢瑞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两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准备往外走。 “谢瑞”; 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谢瑞回头,看到是师母,连忙走过去,待他走近,郑晚尽管想笑一下,但是红肿的眼眶,终是盛不住泪水。 她用手背快速拭去后说道:“原本想过些日子再告诉你的”; 谢瑞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郑晚拉起他的手说道:“这是他托我转交给你的,谢谢你们来送他,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快早些回去吧”; 谢瑞接过后说道:“师母,保重身体”。 郑晚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 谢瑞和项杰在公交站分开后,走了不同的方向,如果可能,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哪怕只有一会儿,一个没有任何人的角落,把心中的沉重宣泄出来。 他想,项杰应该也一样。 但,走的再慢,总有抵达的时候。 他打开门,就是敲击键盘鼠标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地面湿漉漉的,他拿着郑晚交给他的档案袋,上楼,打开门又关上门。 挪着步子走到天台上,反手关上门,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闭着眼把头枕在椅背上,一只手垂着,又抬起一只手盖在眼上。 或许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悲戚中,忽略了尾随的脚步声,和开门关门的声音,良久,他坐直身体,拿起桌上的火机点着蜡烛,借着烛光打开了档案袋。 两份信,一封给他,一封给沈悦; 小心翼翼的拆开自己那封,信纸折了几折,显得有些厚重,展开后,看着上面熟悉的笔迹,鼻头一酸。 …… 亦师亦友,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在互相学习,热情和勇敢,越随着年岁增长,越是欠缺。 我想过,是不是早该告诉你,我生病的事情,但是总觉得那样的话,我就会变小,带给所有人的信任和依靠,都变得渺小,我知道这不是勇敢。 不当老师后,不把自己当老师后,我发现了这个时代的瞬息万变,科技的发展,对未来的向往,憧憬着自己还能看多远。 可是,慢慢,我也感觉到了,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独处的时候,我开始反省,曾经被时光雕刻的板正,非朝夕可改,但一错过,就再也无法纠正了。 可惜,已经无法当面向她致歉,幸好,你们已经长大了,有了甄别对错的能力,有了选择的余地,路,对的错的都得走,走着走着就走完了一生。 对了,拥抱鲜花和掌声,错了,就迂回一下,再往对的方向走。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总喜欢说,把复杂的部分简单化,就能整理出思路,但是,当我试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