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桑语说的含糊,但是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外婆出事了,她跑过去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想到桑语身上的雨,和粘着的泥草,连忙跑到院子里; 只见外婆怀抱着衣服倒在地上,她跑过去想抱她起来,但是抱不动,就跪在地上听了下,是有呼吸的,连忙跑到屋里,拿起电话拨了120; 在她身上撑了一把伞后,连忙跑上楼,在外婆的房间里,拿了病历本和医保卡,这是上次陪她去买药的时候看到的; 救护车来的很快,来的医生问家里大人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摇头,然后把病历本和医保卡递给她; 她想跟着,医生阻止道:“小朋友,你很聪明,放心,外婆会没事的,我们是市第二医院的,你联系家里大人后,就让他们来第二医院,明白了吗”; 沈悦连忙点头,对方迅速关上车门离开了,而桑语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来过。 桑语不肯出门,沈悦只能自己给自己请了假,最后是陈雪去的医院,办的住院手续,陈雪带着她到了外婆的病房,她熟睡的面容浮肿,看着很陌生; 陈雪放下花带着她走出去,又给她买了喝的,两人坐在休息椅上,陈雪问她:“悦悦,如果你爸爸和妈妈,真的离婚了,你会选择和谁生活”; 沈悦几乎没有思考,她觉得这个问题不值得思考,趋利避害是本能,沈贺对她是冷淡,但是应该不至于,会像桑语这样折磨她。 她正要回答,陈雪又说道:“你先别急着回答我,你想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这个春天,因为陈雪的话,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得知你来临的时候,她是真的很开心,所以在你出生前,就决定了悦这个字,为你放弃了人生仅有的机遇,赔付了整个青春,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要怨恨她,还有,你外婆的症状已经很明显了,多陪陪她吧”; 陈雪可以洒脱的离开,但是她不可以,阿尔茨海默症早就有迹象了,她不能也不可以丢下她,这个唯一把她当宝贝的人。 沈贺本身就是律师,协议离婚的事,最后一步就是决定她的归属权,沈贺问她:“你是真心,想要和你妈妈一起生活吗”; 这是第一错,在沈贺问她是不是真心,想要和桑语一起生活的时候,因为陈雪的话,她回答了是; 沈贺对于她本就淡薄的感情,在这里便画上了界限; 后来因为外婆长期住院,失去了这个保护伞,桑语的虐待更加变本加厉,精神上的,身体上的,最后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她给沈贺打电话,求他带她走; 该怎么说呢,沈悦也是有心机的,桑语每次打她,她都会拍下受伤的照片,包括言语辱骂的录音,但是她什么都没有给沈贺,沈贺就来了; 离开那天,桑语看着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狂戾,只有一种茫然,眼神传达出的幽深,为她的容貌添加了一种朦胧感,尽管疯狂,仍然是美的; 沈贺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任由她慢慢的收拾东西。 对于A市,她最大的牵挂只有外婆一个人,所以她不得不频繁的往返,去探望外婆; 这种行为更加消磨了,沈贺和她为数不多的父女情,这个组合家庭里,每个人都不怎么好相处,特别是程韵; 程韵也是看沈贺的态度,决定她的待遇,除了学校是沈贺选的,其他方面全都顾不上,他工作忙是一方面,主要是,他似乎对每个人都不怎么在意;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程韵明里暗里试探过好几次,就是为了摸清,她在沈贺心里的重量; 光在过敏这方面,就被程韵整过很多次,矛盾一旦产生就只有积怨,她住在这里,何尝不是桑语形容的牢笼呢; 她试过跟沈贺提了一下,她想住校,但是被拒绝了,理由是:你还小,住校照顾不好自己; 当时沈悦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荒谬! 住的越久,越发现这个家庭真的很奇怪,每个人好像都带着一个面具,扮演着规划好的角色,没有人在这个家里,展示自己真实的情绪。 其实有的时候她也觉得,沈贺挺可怜的; 虽然是父亲的角色,可这家里一共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是真心对待他; 唯一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也只是想来这里过渡一下,心底期盼的是逃离。 如果说有一个人,对沈贺有真心期待,那就是杨媛,她真心想要成为沈贺的女儿,或者说她想要那个身份; 杨媛其实本来不叫杨媛,她本来叫王媛媛,程韵嫁给杨楠的爸爸时,给她改了姓名; 后来杨媛一直想改成沈媛,软磨硬泡程韵很久,程韵都没向沈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