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现在有些神经病,仗着有几个钱,一时兴起就要养狗,养着觉得没有意思了就抛弃了,那些流浪的猫猫狗狗里面,好多不都是品相极好么,可都被抛弃了啊。”
旁边的助理小护士有些激进,说到激动处义愤填膺的,恨不得将那些抛弃自家宠物的主人拖出来打一顿。
“诶,别那么激动,你看这狗,除了那些小流氓留下的伤,也就只有腿上这处,说不定是走丢了被一些虐狗的人伤了而已。”
小助理努了努嘴,没再继续接下去。
徐舟野躺在冰凉的铁架子台面上,麻药劲儿将过未过,思绪迟钝了几秒,才想:
这怎么不是被丢了呢?
沈淮序现在不要他了。
他真真是条流浪狗了。
“狗狗不要害怕哦,我们是来帮助你的,吃了这颗药会不那么疼哦~”
兽医用着最温柔的语调哄着受伤的大黑狗,戴着防护手套的手轻轻地掰开大狗的嘴,将白色的药片往里面塞。
徐舟野很讨厌吃药,要是沈淮序在身边,他非得作个几分钟,让对方将哄人的话都讲尽了,才会“恩赐”般地吞下去,好像吃药不是为他自己一样。
可现在不一样了。
那个包容他,让着他的人不在身边,没人能让他“撒泼打诨”了。
于是也就乖乖地张开了嘴,让那白色的药片融在自己嘴里。
好苦。
狗狗不会像人类那样,吞咽药片的时候还喝一口水,让药片的苦味略过味蕾,直达胃壁。
怪不得,小动物都不喜欢吃药。
以前刚毕业的时候,有段时间他不想去上班,于是就装作萎靡不振没有精神的模样,骗沈淮序说他病了,没力气上班。
对方一开始担心得要死,非要拉着他去医院看病。
徐舟野对自己的身子门儿清啊,他哪里有什么病,只是为了在家躺平找的借口而已,于是一通检查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病。
沈淮序不傻,自然知道这又是他为了摸鱼不上班找的借口。
不过,沈淮序也没有逼他一定要去上班,而是去中药铺拿了好几副中药,说要天天炖给他喝。
“你这身子没什么大问题,大概就是有些亚健康,补点气血,精神头就上去了。”
那时的徐舟野看着碗里黑糊糊的药汁儿,尤其是顺着热气扑腾上来令人作呕的苦味,眉头蹙紧了。
“这啥,我不喝。”
“必须喝。”
“你不会毒死我吧?”
“我不舍得毒死你,再说了,要毒死你还这么大费周章吗?”
徐舟野不想喝的。
可因为自己装病,害的沈淮序这两天带着他跑上跑下,将人折腾得够呛,心里过意不去,最后还是妥协了。
一闭眼,一蹬腿,他接过对方手里的药,憋着气一口闷了一下去,等那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流淌下去的时候,他恶作剧般地拉住沈淮序的手,将人拽到自己的怀里,亲了上去。
嘴里的苦涩还未消失,就这样通过舌尖交缠在两人的唇间。
“你也补一补。”
沈淮序习惯了徐舟野这般的恶作剧,宠溺着笑了笑,勾着对方的脖子深吻。
不知道是不是补药在短时间里发挥了效用,气氛越演越烈,周边的空气都要被这火热点着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发展的,发展到床上去了。
事后,沈淮序觉得,徐舟野还是不用喝中药补身子了。
哪里有精力不好萎靡不振?
都是男人嘴里的谎话。
“这狗狗好乖啊!其他的小动物要喂药的话,扭来扭去就是不吃,这个狗狗竟然自己张嘴吃诶,这么可爱的狗狗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啊,郭医生。这个狗狗好了之后还是找人领养吗?”
“先暂时看看吧,万一它的主人找来了呢!”
小助理怜爱地看着大黑狗,伸手在它脑袋上撸了两把:“乖死了,不吵不闹的,对对他有好的人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对坏人一点不容忍,真是条好狗!”
徐舟野忍着浑身麻木的钝痛和嘴里药的苦涩,稍稍仰着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直想着沈淮序。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家也在北市,可逃出来的第一想法,不是回自己家去,而是去找沈淮序。
也许认识对方这么多年,他早就把对方当做无可替代的依靠,只不过自己脾气直,没办法忍受对方越界的关心,一气之下说出了分手。
明明以前他也经常说分手的,沈淮序每一次都不答应,可这一次为什么就答应了,要是他死咬着不同意,拉锯几番,过两天他绝对就会忘掉这些事儿了。
就像现在,他后悔地要死,为什么要跟沈淮序分手。
沈淮序知道他的啊,一时脑热会说出很多口不择言的话,以前不都磨合磨合就过去了么,为什么这次过不去了呢?
或许,他真的惹对方伤心了。
可现在他浑身无力,也没有精神再走路了,迷迷糊糊地,再次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黑黑的前肢上输液器已经取掉了,身上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