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走吧~”
覃景程刚准备站起身,旁边的大黑狗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下子蹭起来往他身上扑,虽说没用什么劲儿,但还是把覃景程吓了一跳,脚步重心不稳,一屁股墩儿跌在了地上。
“你干嘛?我招你惹你了?”
大黑狗朝着他呲牙咧嘴的,发出呜呜的怒声,覃景程手撑着地面警惕地往后挪动了一下。
该不是有狂犬病吧?
艹!
他立马站起身来,粘着一身泥污往隔壁的家跑,而大黑狗蹲在原地,并没有去追他,只是一路看着他进了院子。
这人,竟然还住阿序的隔壁。
太讨厌了!
不过,此时的徐舟野也没空管这小子了,而是转过身,继续抻长了脑袋,眼巴巴得往院子里面望,希望透过落地窗,看一看屋子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谁知,这时候,屋里面的人端了一杯咖啡,走到落地窗面前,都不带犹豫地拉上了窗帘。
甚至于徐舟野喉咙里的一声“汪”都还没叫出来。
他就这么坐在铁门外侧一直等一直等,从天还是亮的一直等到天黑。
头顶的路灯亮起,草丛里有蟋蟀的叫声,窸窸窣窣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徐舟野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了,墨色的天空又开始掉雨滴下来。
一开始雨不算太大,淅淅沥沥的,徐舟野往旁边的树下移动了一点,那雨滴打在叶子上,形成了一个缓冲,一时间倒是也淋不着。
不一会儿雨滴越下越密,水珠在叶子上汇集,兜成一大滴落在他头上,砸着还有点疼,不消多时,他浑身就都打湿了。
反正在树下也是淋雨,他干脆又移动到铁门外,端坐着,一双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屋子里望。
与屋外的狼狈不同,屋子里的沈淮序先是泡了杯咖啡,端到房间里看了会儿书,后来又点开了一部电影,看完之后已经十点多了。
该洗澡睡觉了。
刚从衣柜里找了睡袍,这时他才骤然想起那只狗。
外面好像下雨了,那只狗应该走了吧?
就算是畜牲,也知道避雨的道理吧?
沈淮序本来不想去管,但身体不知道为何就站了起来,朝着窗边走去,打开阳台门,他朝铁门外看了一眼,刚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忽然捕捉到在路灯下的一坨黑色。
夜色浓稠,要不是那只狗趴在路灯下,都看不见它。
样子狼狈至极,浑身都淋透了,此时正将脑袋搁在自己的前肢上,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似乎,是在避寒。
说它聪明,又觉得它傻,说它傻,似乎又听得懂人话。
下方的狗好像听到楼上推拉门的声音,抬头往上看,看到站在门口的沈淮序的时候,立马站起身子,朝着他摇尾巴。
大黑狗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看到对方立马拉上了玻璃门。
......
沈淮序心绪复杂,在原地站了两分钟,走到桌边拿起手机,给沈明楠打了个电话。
听筒里面响了很多声,久到系统要自动挂断了,对方才接起电话来。
“喂~”
语调醉醺醺的。
听着听筒对面传来的重金属声音,沈淮序知道他这个弟弟又跑去酒吧里面浪去了。
不是接管了公司么,交接的时间竟然还能得空去疯玩?也不知道这公司在他的手里能活多久。
“你的狗跑丢了不知道吗?”
沈明楠喝得有些醉,接电话的时候也没有看是谁打来的,只听见“狗”“跑丢了”这几个关键字眼,听完就火冒三丈:
“什么狗丢了,那死狗死在外面最好,可能已经死了吧,小爷给它那一下,够它受的!
不听话的狗就该去死!”
沈淮序:“......”
也不想听对方在电话里大放厥词,他随手挂了电话。
沈淮序没有猜错,这只狗就是惹了沈明楠,被对方报复了,甚至赶了出来。
就说,那天在北市见到它的时候,腿上为什么受了伤。
走投无路了,所以粘着他不放了。
可为何,这只狗会出现在淮市?
两地三四百公里的距离,这只狗是自己找过来的?
沈淮序不太相信。
大概只是偶然被狗贩子抓住,卖到淮市来了。
可偏偏就是这么巧,每次都让他看到这只杜宾犬狼狈受伤的样子。
他这个人冷情,并不想当这样的烂好人管这种事情。
世界上不幸的人和事多了,比这惨的比比皆是,要是碰到一件管一件,哪里有这么多精力?
再说,有人管过他吗?
他自己还是个可怜虫呢。
想到这里,沈淮序重新拿起自己的睡衣,进了浴室。
而在铁门外坐得端端正正的徐舟野仰着个脑袋,任由细细密密的雨丝打在自己的脸上,眼巴巴得看着二楼的阳台。
可是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见对方再出来。
甚至于又过了五分钟,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了。
徐舟野听见自己的心碎成渣子的声音。
好想呜呜呜叫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