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黑狗如此急吼吼的冲上来,跑到门口的时候又害怕因为早上的事情贸然冲进房间让沈淮序生气,于是就这么茫然无措地站在门口,审时度势。
沈淮序觑了它一眼,手上动作不停,没几下就将箱子塞满,拉好箱子的拉链提了起来。
拉着箱子出去的时候,他没有管脚下的狗,一步一步下了楼。
徐舟野生害怕被抛弃了,亦步亦趋地跟着前者的脚步。
楼下,沈淮序看着满满的一碗未动过的狗粮,挑了挑眉 ,回眸便看到了耷拉着一张脸的狗狗。
也不明白,一只狗的脸上,怎么会看出人的情绪来。
“现在不吃,半途可不放你下车吃狗粮。”
大黑狗抻长了脑袋,歪着头,似乎在思索沈淮序话中的含义,后者走近,揪着它的耳朵拉到饭盆面前:
“快吃,吃了出发。”
徐舟野被塞进后座的时候整只狗都是懵的,他透过后视镜看到沈淮序面无表情的脸,车子导着航,很快的进入到国道里。
国道比不上高速平整,时不时有红绿灯,车速时快时慢,徐舟野在后面摇摇晃晃的,感觉头昏脑涨,唾液不受控制地从嘴的两侧溢出来,往下淌着挂了两根银丝。
就快要滴到沈淮序的车上了。
他十分想要控制目前糟糕的局面,可身体里那一股一股不适的感觉涌上来,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行为。
此刻,他唯一的念想就是这样糟糕的画面不要被沈淮序看到了。
事不遂人愿,哦不,是狗愿。
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沈淮序无意间往后瞟了一眼,看到后面的大黑狗目光迷离,“垂涎欲滴”,一看就是晕车的表现。
这萎靡诙谐的样子反倒是让他郁结的心情好了些,于是开了前面的车窗,让外面微凉的空气挤进来,散了散车内的闷气。
徐舟野恨不得躲到地缝里去。
这样邋遢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他该庆幸现在是一只狗,否则真的没办法见人了。
“控制下你的哈喇子。”
下一秒,沈淮序就看到后面的大黑狗努力地吸了吸嘴,口水没吸上去,反倒掉了下去。
“你......”
沈淮序透过后视镜,眼睁睁的看着大狗的口水流到自己的后车座上,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只能无奈地将手支在车窗上,满脸挫败地歪着头将脑袋枕在上面。
晨光从前面照过来,徐舟野只看得见他隐匿在阴影中的下颚线。
沈淮序这副慵懒的样子,让徐舟野看入了神,刚想畅想一下从前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绿灯亮起,沈淮序踩了一脚油门,徐舟野因此陷入了新一轮的眩晕当中。
走走停停,开了五个小时,车子进了一座山。
徐舟野已经在后座躺成了一条咸鱼,根本没有注意到走到了哪里,等后车门打开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一个满是青石,树木的地方。
秋意正浓,偶有鸟叫。
晕晕乎乎的徐舟野杵在原地,看到前方是一座寺庙。
青石阶梯下,站了一个穿白衬衣的年轻人,看到车牌的时候,才大步地朝着沈淮序的方向走过来。
两人见面,皆是一愣。
“许医生?”
“没想到李老师让我接的人,是你啊!”
许沐轩和初见时一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嘴角弯起来的时候,如沐春风,看起来攻击力全无,这样的人,怪不得能做心理医生。
沈淮序对于在这里还能遇到市二医院的医生,疑惑道:
“许医生你不上班吗,还有空在这深山老林......”
许沐轩一愣,垂眸低低笑了两声,抬起眼睛的时候眼尾舒展:
“我辞职了,精神科医生压力很大的,搞不好我都有精神病了。”
沈淮序:“......那你还让我一个月之后去复查。”
许沐轩张了张嘴,尴尬地哈哈了两声,“这不,对每个病人都这么说的吗,到时候他们复查的时候发现挂不到我的号,也就回去挂其他医生的号,市二医院的医生都挺好的,不比我差。”
沈淮序扯了扯嘴角觑他一眼,没说话。
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并排走在一起的时候很是养眼,沈淮序一时间将后面因为晕车东倒西歪的蹒跚狗给忘了。
“李老师脾气古怪,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许沐轩撩了一下头发,很自然地接道:“他是我姑父。虽然跟我姑姑离婚了,但毕竟曾经有实在的亲戚关系,想来他这边玩几天,也不可能赶我走吧?”
沈淮序:“......”
“诶,这后面怎么有只狗啊,你的?”
沈淮序一愣,这才想起把大黑狗忘在后面了,他停了脚步,等它慢慢走过来,才偏过头,语气软了几分:
“嗯,我的。”
“可以,你这种情况就是应该转移注意力,养条狗挺好的,分散下你的精力,有些人该忘就忘,谁的人生路上还没遇到过几坨狗屎呢。”
沈淮序微微偏过头,眉尾向上一扬,许沐轩瞧见他质疑的目光,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