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撤走一批人,就会带走一批丧尸。
今天,撤离战正式打响了。
几个庇护所之间相互配合,事先歼灭了一部分丧尸,清理出了道路。
丧尸们则主打一个尸海战术,卯足劲儿往前冲。
日暮西山,她频繁地往路口眺望,到点了,它怎么还没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心里有点不踏实,它一大清早走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半夜,它还没回来,她坐不住了,准备起身去市中心看看。
平时丧尸拥挤的市中心,这会子冷清得不得了,只零星看到个别的丧尸。
战斗留下的痕迹和硝烟还未散去,断壁残垣,满目疮痍,尸横遍野。
四处空荡荡的,她去了那几个庇护所,里面已经人走茶凉了。
看样子,市中心最后一批人也撤走了,丧尸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这里俨然彻底成了空城。
哪怕它拥有了情绪,它依旧是一只丧尸,丧尸依靠本能行动。
殷北楚兴许与他们一齐走了。
夜色下,她孤身站在空旷寂寥的大道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知所措的情绪。
被父母抛弃,奶奶离世,突然来到这个世界,被丧尸咬,逃命,生存…
不都嘻嘻哈哈过来了嘛。
她以为她足够强大了。
她低下头,月光洒在她的发旋上,有一瞬间很想哭。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一夜没合眼。
暴雪倒计时,三天。
在家里躺了两天,殷北楚没有回来,她没有心情做任何事。
一天下来,时间太难熬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惧怕孤单。
明明前段日子,还信誓旦旦地宣称,老娘单飞独美来着。
楼上的蔬菜两天没料理了,她勉强打起精神,种子种下的蔬菜长势良好。
芽菜和生菜长得特别茂盛,尤其是生菜,苍翠欲滴,一看就很好吃。
她下去找来个盆子,择了一些出来,留着今晚炒。
她走到隔壁去查看感染了的葱蒜。
好家伙,变异得跟爬山虎似的,连了一片。
她急忙拿来铲子处理了,搬到上回处置的空地上。
上回丢的那几盆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她对比了一下手里的几盆。
“怎么感觉长大了一些?”
根,她铲出来了,它们是怎么长的。
她伸手去拨开叶子,一条葱叶突然冒出来攻击她。
葱叶会动!
它们变异得更猛了。
她二话不说,跑进屋里,拿来汽油和打火机,一把火把这些葱蒜全给烧了。
火势蔓延得迅速,浓烟滚滚,葱叶,蒜叶在火势中像触手一样挥舞着。
许久,火焰慢慢熄灭,她穿着皮靴子,踩上火堆,把灰烬挖开。
果然,变异了的葱蒜自个把根扎土里了,硬邦邦的水泥地都给扎破了。
她快速把它们的根挖了出来,根须还在蠕动着,看着又恶心又吓人。
她踢出来,浇上汽油,添了一把火,以绝后患。
有了事情做,时间没那么难熬了,她煮了饭菜,边看电子榨菜,边吃饭。
暴雪倒计时,两天。
即便大家都走了,她一个人还得应对暴雪,活下去。
时间不多了,她没空顾影自怜,伤春悲秋了。
她振作起来,统计了屋里的东西。
屋里的东西多,单是做这项工作,她就用了一整天。
将缺少的东西列了一个清单,晚上速度快,她把清单上的东西一一补齐了。
暴雪倒计时,一天。
她一大早起来加固了门窗,并争分夺秒地在楼顶上给太阳能板和储水箱盖了个可拆卸小棚子。
如此一来,暴雪就不会压到太阳能板和储水箱了。
搭建好自家楼顶的,她跑去把附近楼顶装有储水箱的一并搭了棚子。
水是生命之源,人可以三天不吃饭,但不能三天不喝水。
有“备胎”才有备无患,回到家,她确认各种保暖措施,应急药品到位了。
她吹起空调,吃着雪糕,享受最后半天的夏天,下次再见到夏天,就是一年后了。
中午,烈日当头,天空却簌簌地洒下一些细小的白色颗粒。
她打开窗,伸出手,白色颗粒飘到她的手心里,一瞬间便消融不见了。
暴雪发预告函了,今晚重头戏就会登场了。
傍晚,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宛如搭积木一样,慢慢聚集拼接起来。
太阳躲进了像棉胎一样厚的云层里里,只余下若隐若现的光辉。
她从衣柜里拿出准备好的珊瑚绒大毛毯子,铺到床上,枕头也换上了毛绒绒的套子。
棉被的料子也是毛绒绒的,晚上睡觉就不会冷了。
一小会儿,外面起风了,风渐渐变大,浓云像是吸饱了水的毛巾,慢慢遮满了天空。
放眼望去,只见绵迷蒙蒙的一片灰色,像极了大雾天。
她拿出衣服,正欲洗个热水澡,门外似乎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