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昱章沉默片刻,抬眸深深地望着她:“在你的心里,朕还是你的皇兄吗?”
祁昱宁听出了这句话的深意,眼含笑意望着他:“皇兄以为呢?”
祁昱章喉咙滚动,想说的话,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出口。
祁昱宁笑容微收,缓缓起身:“皇兄,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祁昱章只觉鼻尖发酸,问道:“身子可有好转?”
祁昱宁:“有,萧道长研制的药方起了一点作用。”
祁昱章眉头微松,喜悦之情从心底蔓延开来。
“太好了,太好了。”
“有作用就好。”
“皇妹,若是有需要的药材可直说,皇兄会帮你寻来。”
祁昱宁勾唇:“谢皇兄。”
暗红色的宫墙与白雪相依偎,竟有种别样的美。
半路,祁昱宁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生活了许久的皇宫,眸中带着异样的情感。
“公主。”贴身侍女荷叶轻唤了一声。
“走吧。”
次日一早,皇榜贴出。
“他们两父子通敌叛国,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韩寅成这个人渣!呸!”
“到底是顾念手足之情,三皇子想要谋权篡位,被囚禁终身已经很不错了。”
“皇上明察秋毫,还收复了失地,实乃一代明君。”
魏延鸿,魏臻谋,韩寅成七日后问斩。
夜晚,皇宫。
梅妃仰天长笑一声,决绝地拿起桌上的药水一饮而尽,而后手脚开始抽搐,口吐白沫,没了生息。
与此同时,陈太妃冷笑一声:“皇上当真要做的这么绝!”
“咱家也只是听命行事。”
“好一个听命行事!哈哈哈哈……”陈太妃神情多了几分癫狂。
“哈哈哈哈……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随即端起毒药,一饮而尽,片刻后神情扭曲,无比痛苦,睁大双眼失去生机。
三公主府。
祁昱宁手一顿:“她真这么说?”
燕丹:“是。”
“公主,她是不是还留了后手。”
祁昱宁眼眸低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日的长安,民间刮起了一阵谣言。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三公主竟然不是……”
“她竟然…”
“嘘!别让人听见了,万一被抓走了你的家人该怎么办!”
谣言传播了一日,竟然越传越夸张,连皇上祁昱章的身世都被非议。
对此,祁昱宁微微一笑,说道:“燕丹,祸水东引。”
燕丹:“是,保证完成任务。”
长安城这几日十分热闹,皇室所有成员的身世都被人刻意放了出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许多百姓从一开始的相信到最后嗤之以鼻,只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
祁昱宁放出的消息,经过刻意渲染,言语里面包含了夸张的成分,让人一听就很假,谣言风波,就这样落下帷幕。
毕竟。
没人在乎真相。
是夜,亥时一刻,雪停了。
满怀心事的祁昱宁走到窗边,往事一一浮现。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在想我吗?”
祁昱宁微愣,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她恍神之际,一张好看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怎么愣住了?”
“吓到你了?”
苏棠眸中透着关切,生怕自己突然出现吓到了她。
“手怎么这么冷。”苏棠自顾自地握着她的双手,吹了一口热气。
祁昱宁的视线落在手上,鼻尖微微发酸,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眼里只有彼此。
自苏棠带兵出征,两人已有大半年未见。
分离的日日夜夜,刻骨的思念侵蚀着她的心房。
白日还好,做些事忙起来,还没这么想念。
可一到了夜里,对她的思念便如潮水般涌出,难以抵挡。
唇上传来温度,祁昱宁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苏棠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瞧我,都忘了进屋。”
祁昱宁眉眼带笑:“那你还等什么。”
一刻钟后,两人躺在床榻之上。
“怎的这时候回来,不是初春后再回来吗?”
苏棠眸中充满着深深地眷恋,低声道:“因为…”
“我想你。”
祁昱宁柔声回应:“我也想你。”
两人紧紧抱着,苏棠缓缓说着这大半年发生的事。
说到遇到的危险,都巧妙的一笔带过。
聪慧如祁昱宁,又怎会听不出她的刻意。
一脸心疼地说:“都是为了我你才会冒这个险。”
苏棠摇头:“不单是为了你。”
“还有东祁百姓,我不想生灵涂炭。”
祁昱宁心知她为何会这么说,柔声说道:“三皇兄被终身囚禁,明日魏延鸿父子,韩寅成被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