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守年从五岁开始就给家里干活,洗衣服做饭喂鸡喂鸭带孩子,一个人做你们一家四五个人的活。“
“一个人的工钱二十文,干五个人的活就是一百文,一个月三两,一年三十六两,干了十五年,就是五百四十两。”
“娶了秀秀回来,秀秀一个人干六个人的活,守年还要去县里做工。”
”光秀秀一个人,十六年就是六百零四两八百铜板。“
“加上守年县里做工,还有农忙给家里种田...就算二百两...”
“族老,这么算不对吧?”田王氏听不下去了。
她们才算了四百两,族老这一算已经快一千五百两了。
这么算下去,她们一个铜板拿不到,还得倒贴几百两。
野鸡伸出翅膀,“牛,这老爷子真会算。”
它说出了田悠悠心里的想法。
把族老请来真明智,不但田家人安分了,就连村长都安分了。
田汉也坐下来了,就在田伯安身边。
“族老,这账确实不该这么算啊。”他也附和田王氏的话。
“不分家的时候,给家里做事不是应当的吗?”
田伯安笑了两声,反问,“他们那银子算得对吗?”
田汉:“额...”
“那孩子小的时候,父母不该养孩子吗?”
“孩子年纪大了,能赚钱能给家里做事,还算家里养着的吗?”
田伯安连问两句。
田汉尴尬的点点头,“是,族老说的对。”
田伯安又道,“据我所知,田义看病的银子都是守年一家出的。”
“他们一家为田义养老送终,已经尽了孝道。”
他看向田守年,“如今分家,只管把家里现有的东西分一分,”
“分家以后,守年只需每年供给田王氏养老粮即可,三个儿子,每人三十三斤。”
“田王氏生病、终老的银子,三子平分。”
“守年,你觉得如何?”
田守年点头,表示同意。
后娘也是娘,不管多苛待他,他还是要给她养老的。
这是族里的规矩,他遵从。
田守存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生病终老的银子...这还不是凭他开口?
就好比爹看病,明明只花了一两多银子,却前前后后的跟田守年要了七八两。
田悠悠没忽视他的得意,“族老,养老粮没问题,只是生病终老的银子,可不能凭着他们空口白牙的要,得有条子。”
“有道理。”田伯安点头表示赞成。
田守存愣住!他的路被田悠悠堵了。
田伯安又看向田王氏,神色浅淡,“你们呢,同意吗?”
田王氏当然不想同意,可是都这样了...
“族老,我们家里没什么东西了...”
田守年打断田王氏的话,“族老,我不要分他们的东西,只想尽快分家。”
“田也不要?”田伯安想给他们争取一些田地的。
田义之前有学田贴补粮食,一家人对自家的田不上心,那几亩田都是田守年和姜秀秀种的。
田守年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不要了。”
姜秀秀跟着道,“田也不要了。”
他们现在就是希望尽早的分家。
田伯安又看向田悠悠,“悠悠,你说呢?”
田悠悠当然支持田守年和姜秀秀的做法,“不要了。”
亏肯定是亏了,但是她现在一样只想着尽快的分家,最好是和老田家不要有任何的牵扯。
老田家这家人,都不是好相与的,但凡和他们沾一点边,日后恐怕都会扯皮。
倒不如直接断得干净。
“好吧。”田伯安往后招招手,“田绍,你写分家书吧。”
田绍自带了笔墨纸砚,当着众人的面开始书写分家书,写了三份。
田守年和姜秀秀一一看过,再有老田家的人一一看过。
这时,已经接近午时了。
看热闹的村民走了一半,妇人们回家做饭去了,留下的大多是男人。
“没问题就签字画押吧。”田伯安说。
田守年写下自己的名字,婉拒了田绍递来的印泥,直接咬破手指,在上面按了血手印。
姜秀秀也一样...
轮到田家,田王氏、田守存、田守全、胡兰花、柳翠兰都在分家书上按了手印。
分家书,田守年一份,田王氏一份,还有一份被田伯安收了。
“行了,就这样吧。”田伯安直接站起来,都不用田绍扶了。
田守存看着手里的分家书,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心里没着落。
这时,脸上又火辣辣的疼起来。
他叫住田伯安,“族老,那田守年打我,这事就这么算了?”
田伯安哈哈大笑,“守存啊,分家之前,他打你,那是大哥教训二弟,打得越重越好。”
“分家后,他若是再打你,族老我啊,一定替你做主。”
“不过,我也得提醒你啊,分家后,你若再上门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再想卖悠悠,族老我一样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