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秀因为身子不便,终究是没能拗得过冯菁。
她听到田守年说春联写好了,丢下金葫芦就拿着春联跑了。
等田悠悠遛弯了小家伙们回来,她把葫芦递给田悠悠。
田悠悠接过来,大大方方的挂在脖子上,“送了便收了,这是冯婶婶一片心意。”
“可是,这是金子啊,起码几十两银子。”姜秀秀还是想还给冯菁。
“娘,等翠儿姐成婚,我会给她添妆的,这叫礼尚往来。”
“两家就是要这样来来往往的,才能处的久嘛。”
姜秀秀一想,是这个道理,“行,都听你的。”
田守年写春联只图个高兴,不肯收铜板,但架不住村民们说这是喜庆的事,不能不收,他便象征性的收上两三文意思一下。
这传出去,来找田守年写对联的人更多了。
“我瞧着守年你的字跟田兴学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啊。”
这话一说,显然这人是从田兴学那边来的。
“他那边收一百文一副对联呢。”
姜秀秀心中诧异,“收这么多?往年我公爹不是只收几文钱吗?”
“可不是。”
“守存说,今年大家都挣了大钱了,一百文跟以前的几文钱差不多,反正都是小钱。”
“还说田兴学明年就考秀才了,他夫子还说他是中举做官的料,将来这些春联不能丢,说不得还有人高价来求呢。”
“切,中举做官,哪那么容易?”
“你家公爹考到四十岁都没中举。”
那人说到这里,揽着田守年的肩膀,“守年,我瞧你的字比田兴学写得好,明年八月的院试,你也能去试试。”
田守年一巴掌拍下他的手,“开什么玩笑呢?”
他去考?那不是纯纯的让人笑话吗?
他才跟着他爹读过多久的书啊?就想考院试。
“怎么是开玩笑啊?”那人年纪和田守年差不多,对田守年的事很了解,“你那时候不也考过县试了吗?”
“你还说,你要继续考,要不是你那继母...”
田守年叹息一声,“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你现在也不算老啊?”
田悠悠顺着声音看过去,是田伯安的长子,田绍。
“大爷。”田守年放下笔,“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在写春联,我也来请你写上两副。”田绍是自己带了红纸来的。
田守年接了来,铺开后稍微酝酿了一下就落笔了。
他当年跟着田义学习,大多是拿树杈练字,后来到了县试之前,才用田义的笔练了几次。
县试之后,他确实是踌躇满志,可是...
荒废了这么久,他再拿笔已经很生疏了,跟没写过字的人差不多。
好在这些天一直在练,慢慢的找到了感觉。
他坐在桌子前,手持毛笔,气息沉静,落笔流畅,婉转曲折中自带劲道。
虽有不足,但字里行间又飘逸灵动。
“其实守意说的不错,你当年也是跟着田义蒙学过的,八月的院试也能去试试。”
田悠悠才知道刚才那人叫田守意,应该是她爹的堂兄。
“那时候读的书,早就忘记了。”田守年写好一副对联,“大爷,你看看行不行。”
上联:一帆风顺吉星照
下联:万事如意福临门
横批:财源广进
田绍接过来,“守意说的不错,你这字确实要比兴学更有力一些。”
“不过,这也是自然的,兴学还小,力道不够。”
田守年又给田绍写了两幅,几个福字,几个满字。
他一直写到接近午时,才因为没人而意犹未尽的站起来。
“悠悠,贴春联了。”他高昂的喊道。
田悠悠从屋里跑出来,姜秀秀也站起来。
在原主的记忆里,每年这一天,一家人都会在接近午时的时候,一起贴春联。
姜秀秀端出早就准备好的浆糊,田宇航则搬出小竹凳。
田守年举着春联站在凳子上,一声声的问,“正了吗?”
“往上一点。“
“往下一点。”
“往左一点。”
“往右一点。”
看到田守年被母女俩指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田悠悠和姜秀秀笑弯了腰。
好不容易找准了位置,田悠悠踮着脚,举着浆糊。
田守年用细竹条绑成的刷子蘸上浆糊,刷在墙上,然后把春联按上去。
把家里的门都贴上春联后,年节的气氛挠一下就出来了。
其他人家也在贴春联,整个小河沟村充满了欢声笑语。
若是站在高处,就能看到家家户户的门前都贴上了崭新的春联,一片红火,一片喜庆。
下午没什么事,很多村民都聚在村口大树下谈笑风生。
这个年节,是他们在小河沟村过得最舒心的年节。
手里有银子,来年有盼头。
田守年也没事,就扶着姜秀秀一起去村口。
田悠悠带着小家伙们去了萧垚那边。
萧垚家的春联还没贴,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