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守年见她这么执着,很是难办。
“弟妹,这...”他想着,柳翠兰突然这样,肯定是有所求的,所求也不过就是跟银子有关的。
但买卖上的事,他不想悠悠为难,心里想的就是不要拒绝柳翠兰。
可是柳翠兰把话说到这份上,他要是一直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婶婶对弟弟妹妹的心意,我们自然可以收下,只是...婶婶若是有别的什么企图,恕我们不会答应。”田悠悠幽幽的开口。
而田守年没有说话,就是赞成田悠悠的意思。
柳翠兰抿着唇,眨巴着眼睛看向田守年,声音哀怨,“大哥...”
她买的这两个包被,值五百文。
是她这一个月做工存下来的。
之前,她和田守全存的银子都给了田兴学,让他读书考院试,可他没考中。
田守全自然是闹了一番,还放话说不会再给他们银子,还让他们把以前的银子吐出来。
可是田守存说,以前给了的银子是不可能退的,说那是他们自愿的。
倒不如继续给,反正田兴学还年轻,他早晚是要考中秀才的。
田守全刚开始还被田守存说动了,可是柳翠兰却清醒了。
她想到了那位范先生说的话,田兴学不是读书的料。
若田兴学不是读书的料,那他们岂不是要像无底洞一样的给银子...
关键这些银子到底是不是用在了田兴学读书上呢?
她可是发现了几次,田守存和胡兰花躲在家里吃肉的情形。
为了给田兴学提供银子,她和田守全去县里做工,什么都舍不得吃。
最近,雪儿他们都有意见了。
“大哥,以前的事...不能怪我们,都是老二...”柳翠兰心一横,把责任都推到了田守存的身上,“都是老二怂恿的。”
“其实我们,我们对大哥没什么意见。”
她说这话,自己脸色一红。
田守年:...
田悠悠:...
话都说到这里了,柳翠兰也不管了,“大哥,我们虽然分家了,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这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了的。”
“你看,雪儿到了说亲的年纪,兴丰兴宝也不小了,家里哪哪都需要用到银子...”
“我和老三两个人做工大半年,银子都被老二哄了去...”
“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只希望,希望大哥能...能给我们点事情做做。"
那些做花茶的老妇人,一天都有四十文。
还有...还有田悠悠的那个舅母,据说不是按天赚银子的,而是直接管着花茶的生意。
那可不是一笔小生意啊...
那只是舅母,嫁给了舅舅才算是亲戚。
他们这边可是亲兄弟啊。
那么好的生意,不给亲兄弟做,反而给隔着的舅母做。
但柳翠兰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提这件事。
越是提了,越是会惹恼了田悠悠。
所以,她才决定先用包被讨好,然后再哀求,扮可怜。
果然,田守年的脸色有些松动了。
可就在她以为,田守年会松口的时候。
田守年却说,“你们和守存他们是同一个爹娘生的亲兄弟,我到底跟你们不是一个娘,你们的事,我不好说什么。”
“至于包被,家里确实有好几个了,多了也用不了,弟妹还是带回去吧。”
柳翠兰愣住,就这样?
就这样让她回去?
“大哥...雪儿、兴丰、兴宝他们到底是爹的孙子孙女,你不管我们,总不能不管他们吧?”
“他们以前可是一直叫着你大伯呢。”
田守年脸色微变,是一直叫着大伯,可是...没什么敬重的意思,反而是让他做这个干那个。
严重时,甚至还对他出言不逊。
还有他们曾经对悠悠做的那些事...
他竟还是从其他村民口中陆续知道的。
现在就算他心有不忍,也不会松口。
“弟妹请回去吧。”
柳翠兰看着他,脸色甚是不可置信。
在她心里,田守年和姜秀秀是最容易忽悠的。
可现在...
“大哥...”
“弟妹,我们还有事...”
柳翠兰咬了咬唇,不甘心的转身...
包被没排上用场,她得赶紧去退了。
“悠悠。”小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兴奋的围着田悠悠摇尾巴,“我刚才看到有一辆马车,敲锣打鼓的往村子来了。”
田悠悠伸出手,搭住小七的手,小七后腿站起,已经比她蹲着要高了。
敲锣打鼓?什么阵仗?
“我听他们聊天,说是来报喜的。”小七伸出舌头,想要舔舐田悠悠,却被她挡住了。
“报喜?”
小七点头,“对啊,报喜,说是...”
它对一些人类的语言不是很懂,复述起来有点困难,“说是什么...院试,榜,报喜。”
田悠悠抓住了院试两字。
院试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