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克,快过来,这个孩子还有一口气!”
男孩慢慢睁开眼睛,他的瞳孔已经接近涣散,气若游丝地躺在一个老人的怀里。年仅十多岁的安巴斯通骨瘦如柴,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的体型甚至不如一个五岁的幼孩。深陷的胸口轻轻起伏,老人甚至能透过干瘪的皮肤看见缓缓跳动的心脏!
一个中年男人连忙提着药箱走过来,他先是微微抬起自己的脑袋,将一帖药剂送入自己的口中,然后毫不嫌弃自己肮脏的手和脚,拿起一块红油状的物体开始使劲在自己的手掌和脚掌中摩擦。慢慢地安巴斯通苍白的脸变得红润,涣散的瞳孔也重新变得有了聚焦。
“食物……水……”安巴斯通恢复意识之后,喃喃道。
“领克,赶紧把水壶递给我……还有那袋子干粮!”老人将水壶嘴对准男孩的嘴巴,慢慢将水送进去。不知道有多久没喝到如此甘甜的水了,男孩大口大口地喝着,因为喝的太猛还呛了一下,老人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
中年男人把一个装满红薯干的袋子递过去,老人从里面拿出一块红薯干,送到男孩面前。喝完水后已经恢复一点神智的安巴斯通怯生生地看着面前陌生的两个人,迟迟不敢接过干粮。中年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轻轻一笑:“别害怕,我们还有,你吃吧。”
安巴斯通这才大口大口地把干粮吃进肚子里,就连落在沙土上的红薯渣都没落下。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温和地问。
“安巴斯通……”
“这附近还有村庄吗?”老人继续柔声问道。
服下药剂的男孩居然奇迹般从地上爬起来了,他勉强伸出手,指了指南方:“我们村庄是最偏远的了……南边还有三处更大的村落……”
老人面色沉痛,久久不语,中年也是握紧拳头,一脸悔恨。
中年男人将安巴斯通安放到一处柔软的草地上,慢慢走到老人身边,他的身体在颤抖。
“师父,三万人……”
老人脸色亦是无比沉痛:“都怪我们来晚一步……”
躺下的安巴斯通忽然站了起来,他踉跄小跑着来到两个人的面前,颤抖着跪了下来,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两位神仙,你们既然能把我治好,那也一定能把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妹妹也治好……对了,还有乡亲们,他们都病倒了……”
中年男人有些不忍直视,悄悄把头转了过去。
“孩子,真是对不起。”老人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现在瘟疫盛行,这片地区几乎都被死亡笼罩,哪怕我们马不停蹄地赶路,终究还是来晚一步……”
“那我的爸爸妈妈呢……”安巴斯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已经离开人世了……”老人摇摇头,向他阐述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不单是你的父母,整个村庄的村民,连同南方的三大村落,整整三万人,全部死于瘟疫……三万人,只有你活了下来。”
安巴斯通愣在原地,父母,妹妹,弟弟,村里的村民……全都死了!对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迷的,昏迷了多久……
都怪你们!安巴斯通幼小的身体之中居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挣脱了老人的抚摸,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要不是你们来晚了,我的父母又怎么会死!我的弟弟妹妹又怎么会死,最小的妹妹才五岁,她还有很长的人生……
“我知道你怪我们,可我们没办法,”老人摇摇头,“我们是医师,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拯救的生命,我们从药神谷出发,跨越了半个神境,拯救了数以万计的民众……当然也有更多的人因为我们没有及时救援而死……”
“你不应该恨我们,你应该恨一个名为伊斯塔的承印者。”老人目光深邃。
“伊斯塔?承印者?”年幼的安巴斯通不清楚承印者的身份。
“没错,你要永远记住这个名字,他自称拥有天底下最强悍的医术,几乎能治愈所有的病症……”老人盯着男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是强悍如他,却没能救治你的父母,你的弟弟妹妹……”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平静的山村会突然出现瘟疫?”老人继续说道,“我来告诉你吧,这是一个名叫凌浩的魔族医师散播的强悍瘟疫,不但能传染普通人,对修炼者而言同样致命,魔族就是忌惮伊斯塔的治愈之力,这才让你们面临无妄之灾。”
“那伊斯塔人呢,他明明这么强,为什么……”安巴斯通焦急地问道。
“他可是医术最强大的承印者,肩负着神族振兴的希望,又怎么会投身到一个小村庄去救治一个孩子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呢?”老人的话语好像有魔力,不断蛊惑着安巴斯通,“若是他能放下边境的战斗,以无上的神力救治神境,恐怕你的父母也不会死,你的弟弟妹妹还能活蹦乱跳地在小院中玩耍。”
“这一切,都要怪他!”
仇恨的种子就这样被老人种下,失去父母的他跟随老人和中年男人离开了生他养他的村庄。离开村庄的时候,安巴斯通不舍地回头看过去,原本祥和地村庄已经变得臭气熏天,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和蚊蝇。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安巴斯通甚至忘记回到自己的家中安置父母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