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的这一晚上,睡得很不安稳,不断地翻来覆去,不断地惊醒,似乎是在提醒她,不要再犹豫。
次日,嫋嫋正在收拾以后可能用到的东西,就得知自己的兄长们过来了。
程颂和程少宫虽然不理解家中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们对于嫋嫋的疼爱是发自内心的。
只是他们两个人微言轻,无法改变大人所做的决定。
“嫋嫋,你看看这是谁?”
称颂拉着程少宫过来,看见嫋嫋忧愁的脸色,一时之间有些担忧,随即想方设法的想让她变得开心一点。
看到嫋嫋用的还是那张小孩子的案桌,于是拍着胸脯说道:"嫋嫋,兄长那边有一张麒麟案,拿过来给你用可好?"
还没有等嫋嫋同意,程颂便吩咐莲房去拿。
兄妹三人便在这边跟东唠唠、西唠唠,说着一些家常的话,只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莲房,反而等来了萧元漪的人。
不知道萧元漪是出于什么考虑,她依旧把程姎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教养,甚至过得比嫋嫋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
嫋嫋才走到,萧元漪便冲着她大喊一声,"你个孽障,跪下!"
嫋嫋看着跪在地上的莲房和一旁的麒麟案,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知道莲房做错了什么,让阿母如此惩罚于她,又不知道女儿做错了什么,阿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骂我孽障?"
嫋嫋非但没有跪下,还目光直直的看着萧元漪,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不自然的神色,证明她还是关心自己的。
可是她看了许久,觉得很失望,她的脸上只有愤怒,她是真的相信自己欺负了程姎。
此刻,青璇突然心有感悟,掐指一算,喃喃自语道:"原来就是今天,一切都开始了。"
萧元漪看着程少商一脸倔强地望着自己,不由得怒从中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反驳她。
她是自己的女儿,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都该受着。
"你为什么要抢姎姎的书案?"
自己的阿母,甚至都没有问清楚,就断言自己抢了姎姎的书案。
听到这句话,程少商的心,再一次鲜血淋漓。
"阿母尚未听我说一句,就断言是我抢了姎姎阿姊的书案,阿母也为过于太独断专行了。"
程少宫听见嫋嫋的这一番话,暗道一声"不好"。
阿母最是独断专行,但是听不得别人这样说她,嫋嫋这番话怕是彻底惹怒了阿母。
随即拦在嫋嫋身前,"阿母,这书案是我给嫋嫋的,真不是姎姎的书案啊!"
"好啊,连你也帮着这个孽障糊弄你阿母!"
萧元漪没有相信这个话,反而认为是程少宫和程少商联合起来,一起欺负程姎。
更加火冒三丈,抄起手中的长戒尺,就往程少宫头上砸去。
很快他的头上就留下了一串血迹,萧元漪出现了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又被压了下去。
不断地宽慰自己,这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他和陈绍商联合起来一起糊弄自己,她又怎么会变得如此暴怒呢?
"自从姎姎阿姊来到程家开始,虽然葛叔母对她不甚喜爱,但是她得到了您的喜爱。
于是她就有了阿母去疼爱她,可是我呢,从小到大,我就只有一个青璇阿姊疼爱我,我虽然有阿母,可是我从来没有享受过阿母的疼爱。"
程少商说到这边的时候,已经话语哽咽,眼睛中充满了泪水,似乎是想到了小时候的那段经历。
"自从您归来之后,我从来没有奢望过您的疼爱,就像我已经过了想要阿母陪伴的年纪。
阿母既然生了我,可是从来没有养育过我,之前十几年所受的折磨,就算是还了阿母的生育恩情。
以后,萧元漪就只是萧元漪,程少商也就只是程少商,两个人之间再无瓜葛,程少商与程将军之间,也在无瓜葛。"
嫋嫋说完之后,朝着萧元漪拜了三拜,然后潇洒转身离开,只留下萧元漪一个人在后面拍桌咆哮,"程少商,你竟然敢不孝!"
"还真是好大的口气,我都没有让嫋嫋这么伤心过,你算什么东西!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人物,竟然敢让嫋嫋如此伤心!"
青璇的声音无比清楚的传过来,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红衣少女,手中拎着一把剑,头发高高束起,没有一点女娘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战时将军的打扮。
"都说你是程少商的阿母,可是我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我不知道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狠心的阿母,能够明知自己的女儿在受苦受难的时候,视而不见。
就为了自己归来之后一个虚无缥缈的管家之权,为了拿捏自己的夫君,拿捏自己的君姑。
就能把自己女儿的性命弃之敝履,说你是杀人凶手都不为过。如今,你又有什么颜面,站在这边说她不孝!"
青璇这一番话振聋发聩,把萧元漪说的无地自容,脸色泛红,青璇的到来惊动了程家大母和三房。
"她嫋嫋说破天,也是我程家的人,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边指指点点。
这是我程家的家事,关你一个小女娘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