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平静地问:“看多少了?”
“……很奇怪。”遂徊合上书说,“我感知不到你的精神体。”
“我也是。”应帙坐起身,“我记得你的精神体是一条太攀蛇……它也从没有回应过我。”
“所以有没有可能因为这个原因……”遂徊停顿了一下,“我感知不到任何所谓的精神触梢。”
应帙:“……”
目前情况大概可以理解为:应帙希望遂徊尽快学会跑步和跳跃,结果这个人认认真真努力了两个小时,跟应帙讲他腰部底下都没有知觉,半身截瘫。
思考了好一会,应帙也没有拿出实际可行的解决方案,只能进行一个虔诚的祈祷:“……先睡觉吧,可能一觉睡醒我们就换回来了。”
这无疑是一个美好的期愿,谁也不知道‘睡一觉就能换回来’这句话的原理在哪里,就像很多父母会安慰生病的孩子‘睡一觉病就能好了’,仿佛睡觉这件事里蕴藏着无穷的魔力。
灯光熄灭,应帙在床铺中央闭上了眼睛,厚重的窗帘隔去了光线,这间公寓的隔音非常好,因为它面向的租客就是塔的学生,重中之重就是隔音,细雨的白噪声安抚着应帙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
隐约之间他听到了遂徊在床上翻身的声音,床有点窄,他躺得不太舒服,但很快还是找到了合适的睡姿,接着便是逐渐舒缓悠长的呼吸声。
心还挺大,应帙心想,莫名其妙交换了灵魂的怪事,完全陌生的环境,不舒服的窄床,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很快,他也缓缓陷入熟睡之中。
应帙并不知道,黑夜里有一双眼睛就在此刻无声无息地睁开,明明什么也看不清,却怎么也不愿意阖眼。
……
这个夜晚过得十分平静,如小溪流水般悄然逝去,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连梦也没有,安稳,舒适,直到翌日的晨间八点半,应帙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睁开了眼。
他深呼吸一口气,反手按下床头的按键,窗帘徐徐向两边展开,耀眼的阳光投入卧室,照亮整个房间,应帙坐起身,按了按轻微刺痛的额头,点开终端的自拍摄像功能,然后就在画面中看到了遂徊的脸。
凌乱的黑发,翡翠色的瞳孔,只要稍稍一皱眉,眼神便如高空盘旋狩猎的鹰隼一般盛气凌人。
他没有为此感到惊讶,只是略微有点失望。昨天的时候,他与遂徊灵魂互换的这件事情上还附着着一种光怪陆离的不真实感,尽数褪去,即使应帙仍然觉得荒诞,但也不得不认真考虑起之后他要怎么办。
阖眼之前,应帙清楚地记得他睡在床铺的最中央,他的睡姿也向来老实,但今天他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躺在了最左边的床沿上,只要轻微翻个身就能掉到地上去。
至于出现这个情况的原因……不用怀疑,就是因为遂徊在他左边,向导素令他感到舒适,于是便不自觉地朝让他舒服的地方挪动。
应帙非常感谢今天醒来看到的画面不是他和遂徊睡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因为就他昨天读的那几部小说里,类似的情节出现过不下十次,其中光是同一本就用了五次,睡觉前主角们互相背对谁也不搭理谁,睡着之后就立刻滚到了一起,搞得男女主好像是南北极磁铁成精一样。
折叠床上,遂徊仍旧在沉睡,被子盖过半张脸,他侧着身面朝大床,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应帙下床踩着拖鞋走过地毯的声音都没有吵醒他,甚至洗漱完毕回来换外出衣服的时候,遂徊都还在睡。
应帙忽然想到,或许这名哨兵很久都没有睡过像这样的好觉了。
即使是在陌生的环境下,枕着狭小的床,但没有混乱的精神域,更不会半夜被活活痛醒……
——因为该死的苦头都被他应帙默默承受了。
想到这里,应帙不满地走过去掀了遂徊的被子:“起床。”
遂徊猝然惊醒,应激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在看到床边站着一名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的时候,瞳孔轻微放大,接着又倏然反应过来,绷紧的肌肉缓缓放松,微垂下头,声色沉闷沙哑:“……没换回来?”
“显而易见,没有。”应帙将一张纤维纸放到遂徊唇间,后者垂眸看了一眼,乖顺地启唇用唾液浸湿,然后他就看到应帙甚至都没有把纤维纸放进颈带夹层再戴上,而是直接贴在了后颈皮肤处,随意地坐到床边,眉心紧皱,显然在忍痛。
遂徊目光移至床头柜上的向导启蒙,又抬头看向应帙,将昨晚新获取的知识现学现卖:“血液中的向导素含量要比唾液中多80%……”
“别乱动我的身体。”应帙不耐烦地说,“现在我还能忍受,不算很痛……你快去洗漱,待会我们就去教学楼天台。”
遂徊不再多言,沉默地起身去了洗漱间。但不一会他又折返回来:“今天是周末,天台上锁,不对外开放。”
“那是给其他学生的规矩。”应帙捂着后颈闭目小憩,“而我是学生会主席,专门管这个,可以监守自盗。”
“……”
遂徊默默退回了洗漱间。
可下一秒,他又打开门,一本正经地问:“敬业里的向导素含量是所有体夜中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