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活下去;得罪了二姐,会被她列入黑名单,再也喝不到她精心调制的水了(或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得罪了依耶塔,就如同得罪了一团棉花,屁事没有;然而,倘若得罪了小夏,那后果可就严重得多了,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
没错,没有人知道得罪小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毕竟她一向都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但正因如此,未知才更让人恐惧。你看爱丽丝,老是在小夏面前蹦跶作死,不就是因为她知道小夏从来都是表面生气,实际上下手并不很重吗?可是谢米知道,自己手握的秘密,比爱丽丝的作死行为更严重一万倍,那么事后遭致的报复,也一定会比爱丽丝那家伙的下场更严重一万倍呀!
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可怕的画面,小妖精的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战,发出咔巴咔巴的声响,足以证明她现在的情绪有多么紧张而又混乱。甚至连好朋友小羊的诉苦,都被她当成了一种试探:它会不会是小夏派过来的间谍呢?因为云鲸空岛上能听懂小羊说话的人,除了它的主人以外,就只有自己了。换句话说,自己是唯一有可能得知并泄露秘密的人,小夏她要——根绝后患了!?
“咩!”
“啊咿!?”
忽然一声羊叫,打破了属于深夜的寂静,也让本就心虚的谢米吓了一个激灵。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去,却看到黑暗深处,一个恐怖的影子正朝自己缓缓逼近,那个怪物的模样在小妖精生平所闻的所有睡前故事中,都属于最为凶恶、残暴、可憎的一类。它有两个脑袋,一个脑袋歪向旁边,从空洞的眼眶中释放出森森的冷光,另一个脑袋却诡异地耷拉在肩膀下面,随着它前进的步伐而摇来晃去,就像是悬挂着一颗死人的颅骨;它的身躯看起来很瘦弱,但背上却寄生着一个巨大的、会呼吸的囊肿,一根根像是蜘蛛丝线般的触手从囊肿最顶端的瘤状物中垂落;它有着四只手,却只有两条腿,两条腿看起来还算正常,但四只手则各有各的畸形。从上面伸出两只手绕过瘤状物与怪物连接的部位,无力地垂在它的胸口处,从中间伸出两只明显更加粗壮、腕关节结构反向扭曲的手。上面那两只手在末端衍生出十根树枝一样的分岔,下面那两只手却完全没有分岔,而是被包裹在某种茧状结构中……天啊,这究竟是什么异类或魔物,还是说根本就是人造出来的畸形怪物!?
一定是自己得知了小夏的秘密,她派人来灭口了!
谢米嗷的一声从小羊的脑袋上跳了起来,抱着脑袋连声求饶:“哇!不、不要杀我呀!我绝不会把那个秘密说出去的,求求你饶了我吧,呜呜呜!”
或许是小妖精的求饶起到了效果,那只怪物慢慢停下了脚步。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在干什么,谢米?”
“哇哇哇我一点都不好吃啊你要吃的话就吃小羊吧……诶?”谢米愣了一下,她刚才是不是听错了,怎么会听到那家伙的声音呢?她一边犹豫,一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就像明知道玩火柴容易烧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想去撩拨火焰的熊孩子那样,试探性地瞄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当场呆住。
虽然是深夜,但妖精深眠旅馆从来就没有关门这一说法,所以悬挂在门梁上的煤油灯依然好好地亮着,释放出柔和的淡黄色光芒,而那个年轻人就站在灯光的边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小妖精,他的背上是正在打瞌睡的爱丽丝,脑袋不住地往下耷拉,似乎即将沉入美好的梦境中去。但是年轻人忽然停下脚步的举动让她猛然惊醒过来,慌慌张张地抬起头,左右张望:“什么什么,已经到了吗?可以开饭了?”
谢米:“……”
面对这一幕,就算单纯如小妖精也该明白了,她刚才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怪物,而是背着爱丽丝的林格。那个耷拉在肩膀下来的脑袋是爱丽丝在打瞌睡,歪向旁边的脑袋则是林格嫌弃地撇开了脸;那些蜘蛛丝一样的触手是爱丽丝的头发,那只没有分岔的手也根本不是手,而是爱丽丝穿着靴子的脚!
“所以,到底怎么了,谢米?”林格问道。
“没什么。”小妖精面无表情:“我只是觉得自己真是个笨蛋而已。”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为什么你要现在才发现?
小羊咩咩地冲着林格叫了起来,叫声中蕴含着相当的不满与愤懑,大概还在为之前膝枕的事情耿耿于怀。它的叫声——包括谢米刚才的求饶声——也惊动了旅馆内正在等候的众人,她们鱼贯而出,浩浩荡荡一大群就像潮水般涌出了旅馆,将一片空地挤得满满当当。
“你回来了,林格。”圣夏莉雅走到小羊身边,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算是安抚,然后将目光落向林格背上那名金毛女仆。她张了张嘴,眼眸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还有,爱丽丝,你……没事吧?”
爱丽丝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还有些困倦的眼神在圣夏莉雅身上停留了一瞬后,又看向她身后那群人:不知为何有些气恼的奥薇拉、看到他们回来后正嘿嘿傻笑的依耶塔、一脸不屑地用下巴对着自己的小蝙蝠、一会儿看着林格一会儿又看着自己来回摆头的梅蒂恩、靠在门边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的萝乐娜、虽然表情冷漠好像对一切事情毫不关心,但并没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