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吧?”安珞挑眉,“你刚刚突然昏厥,可见是最近劳累得狠了,清点库房这种辛苦活,还是让绿枝去做我才能放心呀。”
红绡急忙摆手道:“不不不,小姐,红绡一点都不累的!做小姐吩咐的事,红绡怎么会累呢!?”
“真得不累?”安珞嘴角轻勾。
“真得不累!”红绡信誓旦旦。
“好啊,既然不累……那就继续跪着吧。”安珞突然收起了笑容,面若冰霜地冷冷道:“这次,你可给本小姐跪好了喽!”
“小……小姐?”
红绡瞪着眼与安珞对视,满脸的不敢置信和委屈。
大小姐今天是怎么了?平时的大小姐不是这样的啊!都罚她跪一下午了,怎么她都晕过去了还要她继续跪着!?
还突然提出要查库房……难道说大小姐发现了什么!?
见红绡还不死心地做出这副委屈样儿,安珞勾了勾嘴角,尸山血海中养出来的杀气丝丝散逸,凝聚于红绡身上一点点加重……
杀气虽然无形,但心底催生出的不可自抑的恐惧,却是实打实地让红绡喘不过气来。
不到三息,红绡便再也坚持不住,满面惊惶逃也似的低下了头,后背几乎是在一瞬间便被冷汗浸透。
在红绡低头的同时,安珞便散了杀气。
她早已能做到对杀气收放自如,红绡感受到那些,不过是她收敛再收敛后的九牛一毛。
若是安珞在一瞬间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所有杀气,她甚至能将一些心志不坚之辈顷刻间吓疯。
刚刚那不过是给红绡一点点教训罢了。
安珞将目光从红绡身上转开,看向一旁的绿枝和紫菀。
她的杀气虽然是针对着红绡去的,但其他在场的人——尤其是那三个离得较近的贴身丫鬟,多多少少也隐约察觉到了点什么。
见小姐看向她们,绿枝和紫菀同时打了个激灵,紫菀连忙拉着绿枝转身向丫鬟房走去。
安珞便又转头望向剩下的青桑。
青桑整个人一僵,下一息便利索地直接跪伏了下去,上半身几乎要贴到地上。
“小小小小、小姐,奴奴、奴婢知错了!”青桑瑟瑟发抖道。
她承认自己是看红绡受宠,起了巴结之心,可谁知小姐今日竟突然发作红绡?
“……?”安珞偏了偏头。
虽然跟青桑接触不多,但她还记得这丫鬟上辈子不是结巴啊?难道是这辈子新添的毛病不成?
安珞奇怪地看了青桑一眼,对那句认错置若罔闻,她还不至于因为红绡去迁怒于人。
她随意地挥了挥手,吩咐道:“去把院门关了,再搬张椅子给我。”
“是是、是!”
青桑知道小姐这是不追究刚才的事了,连忙答应了一声,也不敢多问为什么,爬起来就去做事。
一把太师椅放在了院子正中,安珞随意地靠在椅子上。
她一腿屈起踩着凳面,另一腿自然下垂,左臂立在把手上支着头,整个人放松地斜靠在椅背上,无视丫鬟们从院中各处,若有似无飘来的视线。
这副坐相若放在男子身上,堪称放浪不羁潇洒自在,可放在女子身上,却只会被说是不成体统。
可安珞本就不是被精心娇养出来的嫣红姹紫,她是边关风沙中长起的刺玫,是烽火战场上刺穿刀光剑芒的枪影。
在外人面前,她尚且还能为了避免麻烦装上一装,可在自己院里,安珞却不耐再维系那副闺秀的皮囊。
青桑偷眼看着这样的安珞,心中满是震惊,虽然当了安珞一年的贴身丫鬟,可她进屋中的时间实在有限,她从不知道小姐原竟是这样!
跪着的红绡见安珞如此更是冷汗直冒。
在边关时大小姐的确也很随性,可也没到如今这般……等进京之后,大小姐就更是克制本性,乖乖循着闺秀的规矩行事,何曾还会这样?
回想着刚刚那种灵魂深处的恐惧,再联想到大小姐这几日反常的举动,红绡不禁打了个寒颤。
莫非……大小姐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到身上!?
这想法一冒出来,就控制不住地直往红绡心底里钻,她越看安珞就越觉得古怪,心中畏怖更甚。
心神不宁的倒不光是青桑和红绡,因安珞命青桑关了院门,院子里的二三等丫鬟们也都有些不安。
只有安珞自己还气定神闲。
算算时间,从她回家到现在快两刻钟了,也该有人上门了才对……
安珞正想着,库房那边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叫,她循声望去,就见绿枝从库房中跑了出来。
“小姐!小姐!!我们院子遭贼了!夫人留下的好几样东西都不见了!”
安珞早有预料:“哦?都少了些什么?”
绿枝焦急道:“少了一对团蝶百花瓷瓶,一个火珊瑚摆件,还有一个紫檀木妆匣也不见了!不知道剩下还丢了些什么,紫菀还在找!”
安珞倒是并不意外,红绡频繁更换她屋中陈设,那些摆件怕是早到了邹太夫人手上。
说来也巧,就在她重生回来的当天,红绡恰好做主将她屋中的东西换过一遍。
她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