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受伤了?这我可真是不知道。”安珞面上无甚表情,声音中却满是惊讶。
姜妈妈只当安珞在狡辩,喝问道:“大小姐怎会不知?二小姐就是今早来漱玉斋时,被你弄伤了手腕的!难不成大小姐还想抵赖吗!”
安珞不以为意:“姜妈妈可别乱讲,二妹妹从我这院里出去时,可还是无痛无灾完完好好一个人,这周围丫鬟婆子们都是看到的。怎么到了姜妈妈嘴里,就成了二妹妹被我弄伤了?”
姜妈妈眉头一皱。
二小姐那手伤确实来的稀奇,但据二小姐回想,她就只是在漱玉斋被大小姐捏了下手腕。
但当时她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从大小姐这离开一个时辰之后,才慢慢开始觉得胀痛酸软,直至完全使不出力气来。
在大小姐回来之前,福安堂那边已经先后请了三名大夫,前两个看过后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来漱玉斋时第三个大夫正在把脉,可看那样子……估计也是看不出毛病来。
可不管看得出还是看不出,这事却是必定要大小姐负责的。
至于打伤妹妹的惩罚和赔礼……让二小姐先选那春日宴的头面,自是顺理成章。
姜妈妈只得说道:“大小姐也莫要狡辩这许多,你若是心里无鬼,那就随老奴去福安堂走一趟便是,老太太自会明断。”
安珞一声轻笑。
“姜妈妈怕是记性不好,刚说过祖母不让我去福安堂,怎么姜妈妈转眼就忘了?我可是万万不敢为着一句无凭无据的诬陷,就顶着这副‘状如恶鬼’的面容,去惊扰祖母的。”她说道。
“大小姐这是打定主意,不肯开门了?”姜妈妈终于没了耐心,沉下脸威胁道,“若是如此,老奴可就只能带人进去,‘请’大小姐出来了!”
“哦?”安珞单手翻了个棍花,将木棍横搭在腿上懒懒道,“姜妈妈尽可试试,能不能踏入我漱玉斋一步吧。”
姜妈妈气急道:“好…好,好!那大小姐就等着吧!”
话一说完,姜妈妈转身便走。
她来漱玉斋时,就只带了两个丫鬟。
只凭她们三人自然是破不开院门的,要想进漱玉斋,还需再找人来。
耳听着院外暂时安静了下来,安珞抬头望了望天色。
这几日,她爹和兄长去了西郊巡营,并不在府内。
想来福安堂那边,也正是仗着她爹不在,又想得她向来乖顺,之后也不会告状,这才敢如此行事,连一个刁奴都敢张狂到她面前来。
但她们却是不知,她爹每次出门前都会来探望她,并告知她何时归来,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算算时间,估计她爹也就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要回来了。
说不定……还能正赶上好戏开演。
姜妈妈去的快回的也快,不过盏茶功夫,安珞便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回返。
听这脚步声……姜妈妈找回来的竟还不是粗使婆子,而是外院的男性家丁们。
安珞挑了挑眉。
她是不是该感谢姜妈妈,还没把护院给找来?
不过这安府的护院多是她爹的手下,怕是也不会听姜妈妈差遣。
或许是因为多带了人手,姜妈妈连说话都硬气了起来。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小姐,我劝你还是快把门开开,不然我可就要让家丁们撞门了!您这院门可没多结实呦,别真让家丁闯进你院子,坏了你闺誉,到时候大小姐你脸上也不好看!”
安珞老神在在:“倒是劳烦姜妈妈了,竟然还记着为我的闺誉着想。不过姜妈妈放心便是,我漱玉斋,外人,一步都踏不进来。”
姜妈妈闻言冷笑,也不再说废话,一挥手便让家丁们撞门。
砰——
砰———
院门被接连不断撞击着,发出一声声巨响。
院内的小丫鬟们,都吓得远远躲进丫鬟房,或是缩在墙边。
青桑和红绡很是惊疑不定地偷看着安珞,她们倒都不好像其他丫鬟一样躲藏,只能僵持在原地,一跪一站。
倒是库房里的绿枝和紫菀,听到声音后也跑出来查看,安珞只随意地让她们回库房继续清点。
但绿枝却是说什么都不肯答应,虽然慌张,但还是坚定地站到她身前。
紫菀看了看绿枝,略一犹豫,也站到了安珞另一边。
漱玉斋本就是那场走水后,邹太夫人随便指给安珞的一个小院儿。
这院门即便不是摆设,也没有多坚固,如今才被撞了十数下,便松动摇晃得厉害,门栓木也被撞得弯折开裂,眼看着就要撑不住……
砰!!!
伴随着又一声巨响,门栓木整个从中间断裂,半边木门也直接脱离了门框!
几乎是在门破的同时,一根长棍如电火行空,重重撞在了门上!
那半边木门,连带着门后冲撞的人,还不等倒下来便被一起顶回。
下一瞬,安珞已经出现在了门边,重握住那木棍中央。
于此同时,她一脚踢上那脱落的半边门板,使其倒向门外,手中木棍向门外几下猛点——
噔、噔、噔——
一连串棍棒击肉的沉闷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