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安珏调戏她这事,简直是安珞如今想起,依旧能觉得离谱的程度。
要说这安珏也是年过二十,比她哥还大上一些,早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可他在这京城里,当真是声名远扬,纵使背靠侯府,也实在没哪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这么个废物。
而那些愿意嫁女的人家,连家中有官身的都找不出几个,门第实在太低,孙氏和安平桧他们看不上,要么就是安珏自己嫌弃人家姑娘无盐,不愿点头。
就这么一拖再拖,拖到他房中有了十几个侍妾,通房丫头更是没数,就更没有谁家的女儿愿意来跳这么个大火坑。
而她们归家入府的当天,安珏依旧不知是醉倒在了哪个温柔乡,并未与其他人一起,同他们大房的人会面。
结果,这就导致安珏并不认识她,后来第一次在府中见到她时,便直接将她当成了安翡好友,以为她是哪个小官家的女儿,来侯府做客。
那个时候,她们大房刚回京的时候,她的面容也还没被毁。
安珏见到她面容后,当场便对她起了心思,又自以为是猜到了她的身份,觉得她能与安翡相交,家中顶多是个小官。
便是他做了什么,她家中势力微弱,定是不敢与侯府翻脸,最后也只能答应嫁他为妻。
是以当时,安珏便是怀着这样的心思,上前去与她攀谈。
而安珞当时,却是猜到了安珏的身份,想着他是安翡的嫡亲哥哥、是她的堂哥,因此一开始对安珏并未有什么戒备,也有尊重在。
可这尊重,很快就随着安珏莫名地频频想伸手触碰她而消散,她也迅速察觉到了自己这堂哥是个什么货色。
尤其是她在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后,安珏竟然只略微犹豫了几息,又故技重施,状似无意地向她伸手。
这自古以来,都有同姓不婚的规矩。
便是不说官宦人家,就是民间寻常稍讲究一丁点的人家,都不会同意五服之内同姓结亲,更别说他们两人之间甚至未出三服的血亲。
可安珏明知他们是堂兄妹,还打着这样的心思,着实是让安珞着实是恶心得不行,当时便沉着脸抓住安珏的手,掰断了他一根手指。
而安珏当时杀猪一样的惨叫,也换来了从那之后,他对安珞再不敢靠近,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
只是待到她面容被毁之后,安珏对她的态度就又变了,成了每次碰到她,都要阴阳怪气嘲笑一番她的脸。
再后来安珞出嫁,有关安珏的事便也不怎么清楚了,只知道他后来还是娶到了妻子,但似乎那嫁给他的姑娘样貌平平,安珏依旧是每日眠花宿柳,夫妻不睦。
总而言之,安珏此人,安珞实在不喜,但这人不来招惹她,她也就只当他是不存在了。
见安珞似乎对安珏兴趣不大,安珀也就只又说了两句,猜测安珏定是没钱了回来要钱之类的话,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在姐妹俩的闲聊中,时间过得很快。
用完午膳,安珞便准备去福安堂要债,安珀也就先回自己院子去了。
而这一趟要债之行,倒是顺利地出乎安珞想象。
她本以为邹太夫人定然是不愿意还钱,还要与她好一阵扯皮。
却不想她连邹太夫人的面都没见到,人家直接就称病不出,麻溜地让下人给她送了一匣子银票出来。
安珞也没客气,直接在福安堂清点了一下,一共是六十四万两。
竟然一点都没有少?
安珞心中惊讶,却也并没多想。
今日她到福安堂,明显觉得这福安堂里空了下来,许多以往见到的摆件都没了踪影,可见邹太夫人为了还上她这钱,也确是伤筋动骨,变卖了不少家当。
不过这本就是该她们大房得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安珞倒也不怎么关心邹太夫人是怎么凑出了这些。
既然拿到了足够银钱,安珞也懒得与邹太夫人为难,将银票重新装回匣子中让丫鬟拿着,起身便准备回漱玉斋。
谁知她这才刚起身,都没来得及出屋,就听到有人脚步匆匆地进了福安堂。
“祖母!祖母在哪呢?怎么我娘说我屋里少了那些东西,都是让祖母给搬去了?!祖母怎么能——”
一道男声叫嚷着进了院子,直直就要进屋,却在看清迎面走来的人时,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戛然而止,猛然停住了脚。
安珞倒像是没看见他一般,继续向外走去。
眼见安珞走进,安珏终于回过神来,一个激灵差点蹦起来,急急向旁边避让,恨不得直接避出路外,简直像只避猫鼠一样。
安珞暗暗挑眉,再次心生惊讶,淡淡瞥了安珏一眼。
这家伙这一世怎的也转了性子?竟然也没与她嘴贱。
她刚刚本还想着,若这货又像前一世时嘲讽于她,她就直接打掉他两颗门牙。
可如今的安珏,别说是再嘲笑安珞了,察觉到安珞在看他,他简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安珞想起他曾调戏过她那件事情。
毕竟越是赌场、青楼这种地方,这消息也就越是灵通,这几日他可是听到最多的消息,可就是有关安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