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手腕受伤一事,在感受到臂上发麻,安翡顿时吓得面上苍白。
比起把之前受过的那些罪再遭一遍,安翡更怕的是那种身子无力到失去控制、因酸软发麻而扭动抽搐的状态在众人面前重现。
她当时遍寻医者,却都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一医者吞吞吐吐地与她娘说,她这样可能是害了什么疯病,气得她娘直接将那大夫打了出去,还威胁他如果敢乱说一个字,就要让他在京城没办法再待下去,堵住了那大夫的嘴。
要知道,坊间对疯病可都是避如蛇蝎,且不说这疯病多数都无药可医,更重要的是它可是会传给儿孙!
她如今正值嫁龄、亲事未定,若传出个身患疯病的名声,以后还能找得到什么好姻缘?
这般自推自导后,安翡顿时便老实了下来,不敢再与安珞多说半个字,生怕再惹怒了安珞。
安珞见状便也收回了手,目光扫过安翡面纱下的脸庞,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耳边又听闻两道脚步声接近,安珞循声望去,又看到了闵景迟与尤文骥一同出现。
“我还奇怪,怎么寻了一圈都未曾见到皇兄和皇妹们,却不想都是聚到了此处,等戏开场。”
闵景迟笑容温和地走了进来,在周遭花灯融合光晕的映衬下,更显得他的面容似朗星皎月。
只一瞬,他的目光便落到了安珞的位置上,微不可察地暗暗对她微微颔首,得到安珞也颔首回应后,才又看向众人,与尤文骥一同见礼、回礼。
一番行礼过后,尤文骥起身后,看向众人笑道。
“这今年倒是稀奇,眼看着还有一炷香时间,百花戏开场的时间就要到了,怎么诸位还都未去雅间,反是围着这戏台?”他问。
这百花戏便是由京兆府负责承办,尤文骥作为京兆府府尹,自然是开戏前抽选花朵一事的不二人选。
尤文骥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注意到此刻的时间,也回想起刚刚究竟是为何耽误在此。
安珞为了拖延时间,本是要揪着萧芷萱发难,谁知后来安翡和安珠又闯了进来,安珞也就乐见其成,萧芷萱与她之间约定那事,就自然而然地被众人忽略。
此时尤文骥一问,众人便又想起了此事,看了看萧芷萱、又看了看安珞。
萧芷萱这才刚松了口气没多久,就连刚刚安翡和安珠那番明争暗斗,她都一直忍着没有插言。
本以为是已经揭过了此事,谁知如今又成了众人焦点,顿时面上又浮现出了些许难堪。
不过安珞其实根本没将萧芷萱放在心上,如今眼看着时间拖得也差不多了,她也懒得再纠缠此事,便也只是淡淡看了萧芷萱一眼,并未出言。
颇有几分“今日便放你一马,不与你计较”的意味。
安珞这事主不提,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讨嫌,谁知萧芷萱却被安珞这一眼看得面上更是涨红,紧咬着唇才忍住没有再出言。
尤文骥也看出了安珞和萧芷萱之间气氛微妙,略一思考便也猜到,想来是与春日宴那赌约有关。
不过以他近几日对安大小姐的了解,她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因此见安珞未再提此事,尤文骥也就只当并非发现此事,按下不表。
众人又闲话了几句,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官差来叫,尤文骥便向众人告了声罪,转身前去百花灯台。
眼见百花戏就要开场,众人也就没急着去雅间,都准备着看过前面抽花选人后,再去雅间就坐。
安珞漫不经心地听着台上戏班班主与尤文骥说着场面话,目光淡淡扫过身旁安翡,看到她正垂着头偷偷挠着脸侧,唇角微勾,将目光转回。
而安翡此时的心思,也完全没有放在戏台上,她一边垂着头轻挠着面上突然有些瘙痒的地方,一边心中却还在暗暗记恨着安珞和安珠——尤其是安珞!
她刚刚明明都已经想出来最好的说辞,只要安珞不故意作怪,她们几人都搏一个姐妹和睦的好名声难道不好?怎么偏就安珞这般不识抬举,非要拆她的台!?
安珞这贱丫头,根本就完全是仗着自己乃侯爵嫡女、太师外孙的身份,才敢如此肆意妄为,宁可于己无利,也要让她在这众多贵人面前出丑!这口恶气,她又如何能就这么算了?
她定也要想个办法,让安珞在众人面前丢一次脸才行!
而能让安珞最丢脸的事,自然莫过于让她那半张鬼面毫无遮掩地示人了……
安翡这样想着,目光就偷偷向上,瞥到了安珞的面纱上。
安珞察觉到了安翡的视线,心知自己拖的这许多时间没有白费,虽然过程中略有不同,但总归安翡还是起了同样的心思,那她原本的计划也就可以顺势进行了。
此时,百花灯台上,尤文骥已经将手深入了百花箱中抽选,随着他的手从箱中拿出,一朵火红的木棉花正在他的指尖绽放。
尤文骥选出今日之花后便将其交给一书生,那书生向尤文骥微鞠一躬接过木棉后,便走上前去,向台下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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