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珞威胁要报官,赖掌柜这才真切地害怕起来。
他本以为这事应该很好解决,最差也不过丢了掌柜的活计。
却不想安珞方一出手便直指要害,只凭看了两三眼账册,就要送他进大牢!
“东家!东家我冤枉啊东家!这七千多两又不是小人拿的,这怎的、怎么的就算到了我的头上!?”
赖掌柜心急之下慌忙向安珞争辩着,若非此时雅间内还有卫光和两个莫金人在,他甚至腿软到忍不住想跪下。
“不是你拿的?那你倒是说说,这七千多两究竟是进了谁的口袋?”安珞冷笑道。
她倒是之前就看出,这赖掌柜是个胆大的,却也没想竟是胆大到这般,活生生贪了一半。
赖掌柜迟疑了一下,看了屋中其他三人——尤其是撒格和撒托一眼。
他苦着脸又向安珞说道:“这……东家,此事、此事可不好在外人面前提起,总得容小人单独告知给您啊……”
这卫光还在也就算了,那两个莫金人怎的还不离开?还准备在他天香楼生根了不成!?
安珞察觉到赖掌柜看向两兄弟的目光,微微挑了挑眉。
听这意思……赖掌柜刚刚那话并非托词?他身后还真有另外一人,拿了天香楼每年的七千多两?
安珞心思微转,微微偏头看向撒格和撒托二人。
虽然她并不介意被人发现、她与莫金人有所关系,但她毕竟刚为撒格和撒托做了证,此时暴露两边关系,无疑只会平添麻烦。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以撒托的聪慧,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主动请辞。
然而让安珞他有些意外的是,她在撒托脸上,却看到了几分欲言又止的犹豫。
似乎撒托在思索着什么,顿了顿才准备开口——
“既然如此——”
安珞却是先撒格一步又开了口,回转过去又看向赖掌柜。
“既然如此,想来赖掌柜是未曾贪过这天香楼分毫了?那便先将以前的账册全部拿来吧,卫光!”
卫光得令,便示意让赖掌柜带路去取账本。
赖掌柜此时也没有办法拒绝,只能带着卫光出了雅间、向自己的房间而去。
耳听到两人已经离了雅间,安珞这才又转头去看撒托。
见安珞望向自己,撒托心中一动,却还是有些不确定,小姐是不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在等他开口。
感受到安珞的目光,又想起她刚刚明显有几分支开赖掌柜的意思……撒托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气开口。
“小姐……您可是准备,要换掉赖掌柜吗?”撒托拱手问道。
安珞闻言,微微眯眼看了撒托一眼,并未回答。
撒格却是忍不住扯了扯撒托的衣袖,低声说道:“大哥你这问的什么话?那姓赖的人品又不行,还贪了小姐的银子,小姐难道还会留他?”
他大哥这是怎么了?小姐对那赖掌柜的厌烦他都看得出来,自然是要换掉他的!
这答案其实撒托也清楚得很,只是他真正想问的又实在是不敢直接开口,这才有了这么句……实则是试探的话。
“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别问蠢问题了,有话直说吧。”安珞也终于看着他开口道。
安珞这话虽听起来似乎像训斥,但撒托闻之却听出了几分鼓励之意。
他心中一动,用于鼓起了几分勇气,突然向安珞深深躬下了身。
“我想自荐做这天香楼的掌柜,还请小姐能给我个机会!”
他养伤至今不过月余,之前折了那几根骨头还未完全长好,如今这般躬身顿时扯动了伤势,却依旧强忍着痛意、等着安珞回答。
安珞瞥了他一眼,顺手拿过一本账册,用账册从下往上架在撒托互握的双手上。
“起来。”她手上微微用力,强迫着撒托抬了起身。
撒托愣了一下,见到安珞直伸到自己面前的账册,下意识接了过来。
安珞收回手问道:“你想做这天香楼的掌柜?那我问你可曾识字?可会算术?看得懂账目吗?”
撒托听到安珞的问话,心中猛地一颤,知道小姐这样问,便是未曾因为他莫金人的身份便直接拒绝,忙开口答道。
“我会算术!除了贩马,我以前还做过跑商的营生!字…字我只识得一些,也没看过账目……但是我可以学!我、我一定学得很快!”
虽然期待着小姐能答应,但小姐真询问他时,他又是在忍不住激动和紧张,回答得也很有些语无伦次。
撒托回答完,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账本,等着安珞发话。
安珞闻言却是挑了挑眉,没直说可以、却也未说不行,反而是转头看向了撒格。
撒格正被自己大哥这突然之间的请求而震惊,察觉到安珞看向自己,很是有些茫然地回视。
他想了想,又觉得小姐这可能是也让他回答的意思,挠了挠头:“我……呃,不识字、算术也…呃……”
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只回答了前两个问题。
安珞本来也不知要问撒格,听了这撒格这话摇头失笑,重又看向撒托。
“我之前给撒格找了个师傅,他…目前看。学的是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