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文骥又是兴奋了好一会,猛灌了两盏茶才平息下激动的心情,这才想起询问安珞、找他和子缓是有何事。
安珞便与二人细说了她今日在天香楼时,从赖掌柜那得来的见闻,将闵景耀盘剥商户一事尽数说给了二人得知。
“竟还有此事!?”尤文骥闻言大惊、面色微沉,“这齐王终究也是皇子,京城之中,他怎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做出欺压百姓之事?”
“他如何不敢?”安珞冷笑,“他可是连太子殿下都敢刺杀,又如何会将几名百姓看在眼里?”
他甚至还敢牵涉肃南一案、勾结清和道,上一世更是戕害忠良!那狗东西敢做的事、可远比明面上的更让人恶心。
闵景迟想了想,却是沉声说道:“或许……此事并不是他所为,也说不定。”
“五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安珞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轻蹙其眉,看向闵景迟等他解释。
她不相信闵景迟不知道闵景耀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上次她告诉闵景迟、刺杀太子的真正主使是闵景耀时,他可未曾怀疑。
闵景迟看向安珞,心中闪过几丝疑惑,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了花朝节那晚的梦境……
“我的意思是……此事闵景耀可能并不知情,这盘剥商户、搜刮敛财的,可能只是他手下的某个管事。”闵景迟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偷眼去看安珞的反应。
“这不可能!”
安珞眉头皱得更紧,闵景迟话音刚落、她便毫不犹豫地地否认。
她了解闵景耀,也了解他生性多疑,对于手下管事向来监管严密,绝不可能有哪个管事,能在闵景耀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背着他做下此事!
“或许行事的是某位管事……但闵景耀一定知情!”她肯定道。
“此时或许是这样没错。”闵景迟看着安珞,温声答道,“可一旦事发,他一定不知情。”
不是错觉。
他渐渐有些确定,安珞似乎真得对闵景耀有一种深入本能的厌恶。
是因为闵景耀刺杀过大哥?还是闵景耀平日里的举止言行?亦或是他的梦中,或是如今街上、百姓口中那事情。
安珞微微一怔,闵景迟清润如玉的声音入耳,使得她胸中郁怒之气也为之一滞。
或许是因为上一世在闵景耀身上、她实在蠢得太过彻底,因此如今面对别的事时、她大多数时间还都能从容淡定,可一旦事关闵景耀,却总是忍不住有几分怒急。
受闵景迟这一提醒,安珞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她说道:“你是说,若此事被揭露出来,闵景耀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他只会随便推一个管事出来做替罪羊,自己却还是能安然无事?”
闵景迟微微颔首,目光微暗:“想来多少总还是会受些牵连,可……怕也还是如他刺杀大哥之事那般,圣上责骂两句、百姓议论两声,损几分名声,便也不了了之。”
“即便是这般,那些商户被盘剥的银钱也拿不回来了吧?”
尤文骥也在此时插言,想着那些他管辖下的商户皱眉。
“齐王也不是个蠢人,若真是失了自己的名声,就绝不会允许自己再失银钱,顶多拿出个几百两给商户们分一分装装样子,名义上落入管事之手的大笔银钱,定然只会下落不明……”
“那便让他都吐出来!”
安珞微微眯眼,习惯性地地屈指在桌上轻敲了两下,闵景迟下意识向她望来。
尤文骥却是摇了摇头:“你说的倒是容易,那么多家商户,不知几年的盘剥,累积下来怎么也是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两银子,比起拿出这些银钱,我看齐王说不准还更愿意担个御下不利的罪名。”
“他不会。”安珞微微勾唇,“至少眼下这个时候,他绝不会如此。”
“这……此话怎讲?”尤文骥不解追问,“眼下又有何异?”
“因为大哥。”
闵景迟开口,替安珞答了这问题。
“眼下因为太清观之事,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大哥一人担下监国不利的责任,正是受声名有损之影响的时候……也正是闵景耀要凭着他累日声望,以贤名为筹码,证明自己更适合储位、拉拢朝臣之时。”
尤文骥受闵景迟这一点拨,也顿时恍然:“所以也就是在此时,闵景耀宁可返还商户们大笔的银钱,也不愿让此事在眼下曝出,影响他如今所仰仗着的贤名!”
“正是如此!”安珞朗声应道,又转头看向闵景迟,“不过那赖掌柜我顶多也就能扣上个三五日,解决此事……也是宜早不宜迟。”
闵景迟接收到安珞的目光,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颔首:“此事由我来办,我晚些便去一一寻访那些商户,再去联络几名朝中大人,让他们假意向闵景耀透露几分归附之意……双管齐下,定让他速速了结此事。”
“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还需得先寻个引子?”尤文骥摸着下巴思索道,“若是所有商户一夕之间,突然便尽皆变故,恐会引起齐王怀疑,不如以一家着手,这样也更稳妥……就以樊氏银楼为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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