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赵大的供词画押后,卫光又拿出两个瓷瓶一并交给了安珞,这是他们在绑走赵大时、从他的枕下发现的。
正因是放在了枕下,影卫们才觉得可疑,便一同带了回来。
同时卫光还报告安珞说,他们在审讯时,也在赵大的手臂上发现了清和道的火焰八卦烙印。
安珞查看了瓷瓶上的花纹、以及瓶中之物,发现这两个瓷瓶应正是樊夫人当初在太清观、看到赵大从请和妖道手中得到的那两只。
其中一只装着的是两枚迷药,正与安珞推测自己走水那夜、所中迷药的特性相对应。
另一只则已近乎是空了,只在瓶底残存了浅浅一层略显粘稠的黑色液体。
安珞以指尖蘸取了一些查看,这黑色的液体看起来,正与她当初在时仁堂对战清和道那星君时,所见到的黑水极其相似,应该就是同种东西。
从卫光这拿了赵大画押的供词、并两只瓷瓶后,安珞便回了侯府。
回府后,她有亲自去大厨房走了一趟,再离开时、怀中又揣上了另一份供词。
而大厨房的范厨子,也在安珞离开后不久、便去找管家请了长假,暂时离府回了家去。
安珞回到漱玉斋,将今日得到的两份供词、和那两只瓷瓶放在了同一只匣中,又找出之前樊夫人给她的那份证言一并放了进去。
有了这些东西,加上已经被她拿在手中的赵大,有关当年走水一案的所有证据、便算是都齐全了。
她大可以眼下就拿着这些东西去京兆府,状告邹氏勾结清和道、谋害亲孙女。
人证物证俱在,邹氏已经没有了半点能狡辩的余地,而他们大房也有了无可辩驳的理由、与二房正式分家!
毕竟早在安平岳前去边关之前,老侯爷就已经给两方预分过家产,言明他谢世之后,两房便按此分家。
只是老侯爷去世后,因着安平岳远在边关,邹氏就趁机将分家之事压了下去,之后又仗着她是老侯爷遗孀、安平岳继母的身份,将此事一再拖延至今。
可如今,一旦这些证据证明邹氏勾结过清和道,又对安珞有过谋害之举,那她这太夫人的身份,对安平岳、对大房就将再没有任何效力。
就算邹氏依旧想再耍赖拖延,大房也大可强行分家、将二房并邹氏一同赶出侯府。
有邹氏谋害安珞一事在前,没人再会说安平岳一个不字!
只是……
将匣中证物再检查了一遍后,安珞便扣上木匣,将之暂时收了起来。
她的确可以直接将事情报官闹开,让邹氏和二房获罪。
甚至就凭此事事关清和道,便是让他们去流放也不无可能。
只是安珀——不管她实际上是谁,至少如今在身份上、她到底还是安平桧的女儿。
若二房获罪,安珀也少不得被牵连,这却是安珞所不愿。
不过这事安珞倒也并非现在才想到的,对于安珀、她早已有了安排。
再等等吧……等她给安珀换好新的身份。
——
转眼又是七日过去。
大半个月的平静,让京中百姓们渐渐从之前的惶恐中平复,不再如之前般风声鹤唳。
但朝堂上,即便圣上至今还是没有正式与朝臣们讨论和亲一事,但一些关心此事的朝臣、已经开始递送奏疏。
只是这些奏疏送进宫中后全都石沉大海,圣上的态度依旧暧昧不明。
与此同时,大抵是背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少,叱罗那也重新开始每日都会到宫中求见圣上、询问和亲之事。
圣上对他也是不胜其烦,但终归是北辰使臣,又不能全然不见,说起和亲之事也依旧只含糊着说还在考虑、打着太极。
后来又干脆找了太子前去,每次说上两句就寻个理由、让太子将叱罗那带去宫中游园看景,以此得些清静。
而安珞和闵景迟那边,在锦绣阁暗中守了这些日子也没有什么发现。
若非他们一早就推断,以眼下的情况北辰大概率也不敢再生事,安珞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他们暗中守在此处之时被叱罗那发现了,所以对面才会一直没有动静。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她与闵景迟每日在锦绣阁的房间中都十分小心,刻意避免窗子暴露他们的身影。
就连晚上,他们也是摸黑而坐,房间中连灯都不会点,又可以叮嘱过杜翎远,他或其他靖安司之人亦从未来此寻他们,也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暴露他们在这里。
不过北辰不生事对他们而言自然是好事,尤其是白日里、叱罗那也不在客栈时,也正好方便安珞与闵景迟暂离锦绣阁,去完成安珞这几日准备的一事。
这日本该是安珞轮值、闵景迟回去休息,但他们二人一同值守至天明后,闵景迟却并非直接离开,而是在走前,向安珞再次确认了一下她今日的计划。
他说道:“一会我回府后便向太师府递帖子,寻徐煜与我一同进宫去,宫中那边已经按我们之前计划好的进行了布置,还有云妃那儿,也都商议妥当了,我会让追擎注意你何时进宫,你进宫后我再派个宫人去给云妃送信。”
今日之事安珞也是多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