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绣苑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京兆府之人前来一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安远侯府,四小姐安珀失踪的消息,自然也传入了侯府下人们的耳中。
那看守东北角门的王婆子,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此事既是事关安珀,而安珀出府又是她亲手帮忙开得角门,那王婆子又岂会不慌?
纵然她开始时还能安慰自己,或许这消息是个误会,四小姐只是被人发现不在府中,这才会被误会成是被清和道的贼人掳走。
知道四小姐能平安归来,就算她偷放小姐出府一事东窗事发,她左不过也就是被赶出侯府,虽也是祸事、但终归也就是丢了差事,她性命终归是无忧。
可等她见到大小姐安珞、和京兆府尹及一众官差们,一同来到东北角门,王婆子顿时心中一紧。
她也听说过近几个月来、大小姐与四小姐相交甚好,大小姐近来在京中、在宫宴做的那些事她自然也都有所耳闻。
四小姐之事竟连大小姐都惊动来此……王婆子就算继续还想自欺欺人地宽慰自己、却也不能够了。
虽然这出府是安珀自己的意思,但她也确是为其开了角门,王婆子知道若四小姐当真出事,她也推脱不了干系。
加之安珀平日里待她也是不薄,知晓安珀真出了事、她心中也有几分真心的担忧,是以安珞一问,她便没有丝毫隐瞒地、和盘托出了自己所知。
从王婆子的叙述中,安珞这才知晓了安珀出府的经过——
按王婆子所说,安珀早在三年之前,就与她有了联系,表示自己想以彩霞的身份从东北角门处偷偷出府,希望王婆子能为其睁一只眼闭一只,对此事保密。
王婆子一开始对此自然也有顾虑,但她本不是个心黑的,也知道四小姐在府中生活不易,架不住安珀放低身段、嘴甜地对其三求两求,又辅以银钱相诱,她最终还是答应了安珀之请。
之后的三年中,安珀便一直时不时地从东北角门处出府,因着府中本就没什么人注意安珞、再加上王婆子提供的一些掩护,三年以来此事都未被发现过。
到了最近这大半个月中,安珀倒是都没再来寻她,王婆子也猜测大概是前些日子京中不太平,所以安珀也就没有出府。
直到今日、大约一个时辰之前,安珀又来寻她说有事要出府。
王婆子对此也没有细想、细问,便如以往一样直接答应了下来,给安珀私开了角门,又等送她出去后,将角门重新关闭上锁。
而也就是关闭角门时,王婆子注意到了一些与安珀以往出府时的不同之处……
“……马车?”
听到王婆子的话,安珞眸光一闪,沉声追问。
“你是说,四妹妹出门时,角门外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
“是,我当时一开角门,就看到有辆马车等在不远处的巷口。四小姐以往从老奴这儿出府从未坐过马车,是以老奴当时还以为、那只是路过的马车碰巧停在了此处,直到看到四小姐向那马车走过去,老奴才意识到那马车是等四小姐的。”
王婆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向安珞解释道。
“因着老奴也是第一次见到有马车来接四小姐出门,所以当时还下意识多看了几眼,等到四小姐上了马车后,才重新锁了角门……”
尤文骥也意识到,问题正出在那辆马车身上,也忙问起其中细节。
他说道:“从你打开角门开始、到你重新关门,这期间的事你还能回忆起多少?马车的样子、帷顶和帘布的颜色,马是什么色的马,车夫又长什么样,有没有谁说了些什么,四小姐上车时的神情有无什么特别……不管是有用没用,只要你能想到的,尽数说来!”
安珞也颔首补充:“开门,把那马车当时的位置也指给我们看!”
在两人的追问下,王婆子忙答应着重开了角门,带着众人来到角门外的巷中。
她指着巷口的位置,尽量回忆着之前看到的一切——
“当时……就在这个位置,那马车就停在这儿!那马车倒是没什么特别……就是最常见的、最多能坐下四人的那种样式!暗黄的帷顶……靛蓝的帘布!马好像是棕色……棕黑色的?我、我有些记不大清……”
王婆子愧疚地摇了摇头,有些怯懦地看向安珞和尤文骥。
她当时也就是好奇才多看了两眼,注意力也多是放在安珀身上,这种细节实在是无从想起。
“……无妨,捡你能想起来的说便是。”
安珞闻言眸底微暗,面上却丝毫未显。
她的声音却依旧平缓而安定。
“其他的呢?车夫、话语……四妹妹当时可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安珞并非心中不急,只是她知晓此时急也无用。
王婆子本不是有心要隐瞒什么,她若怒声逼问,只会让王婆子焦虑恐惧,甚至紧张之下、可能会不自觉臆造出什么虚假的信息,来应付他们保护自己。
若真是如此,那些错误的线索反而只会对寻找四妹妹适得其反,所以安珞就算再是急切,也必须强迫自己冷静。
在安珞的引导下,王婆子也渐渐平静下来。
“车夫……我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