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珞骑马离开侯府,向着南街而去。
身下的盗骊、似乎也隐约感受到了主人此时心中的沈肃,蹄下少见地沉稳,一改往日刁顽的习气。
很快,安珞便到了南街街口,却并未直接前往南二街的晨居客栈,反是驱马拐去了南三街上、停在了锦绣阁门前。
“安大小姐!?”
马蹄声方一停在门外,常娘子几乎立刻便从阁内走出,正见安珞翻身下马。
她眸光微闪,快步迎了上来。
“安大小姐!”常娘子凑到安珞身边又唤了一声、声音急切道,“您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我听街上都在传遗玉出事了,正担心得紧!您可是已经找到她了吗?”
安家四小姐安珀失踪一事已经传遍了京城,甚至街上每走个三五步、便能听到有人正谈论此事,锦绣阁位于闹市,自然也有消息传来。
安珞方一站稳转身,便对上常娘子满眼焦急担忧的目光。
她没有回答常娘子的问题,而是抬眼迅速越过常娘子向门内扫了一眼。
只见此时的锦绣阁内并无客人,只有两三名伙计注意到门外的动静,向这边张望过来。
安珞眸光微凝,垂眸看了身边常娘子一眼,却是突然伸手、一把握向了常娘子的手腕!
安珞的动作让常娘子倏地一惊,下意识便要向后抽手,然而她哪里又能快的过安珞?瞬间便被紧紧攥住了脉门!
扑通—扑通——
加速的心跳声传入安珞耳中,仔细感受着指腹下的脉搏,安珞一言不发、面沉如水。
此刻常娘子脉搏的跳动比寻常时要稍快,但毕竟是在安珞这般的突然之举下,她有些紧张也不奇怪。
而比起其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让安珞更在意的、却是指下那脉象——
平却轻散,虚而浮泛……这不是练武之人的脉象。
“……得罪了。”安珞确认了指下脉象,这才告了声罪、松手放开了常娘子的脉门,“我有些事想问娘子,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对安珀在府外的交际知之甚少,唯一了解的也就只有安珀在锦绣阁遗玉的身份,因此在知晓安珀离府的经过时,安珞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锦绣阁的常娘子身上。
只是其一,最近这多半个月的时间中,她一直都驻守在锦绣阁,这期间未曾发现任何不对。
其二,她过去也曾不止一次听安珀提及过,常娘子与其相交甚好、对安珀也格外照顾。
是以她虽第一个便想到了常娘子,却也并未觉得安珀一定是被常娘子所掳。
再加上她如今已经确认,常娘子并不会武,那么常娘子身份存疑的可能自然也就更低,是以安珞更多是想着常娘子与安珀相交甚久,或许会知晓安珀在府外、还与何人相识。
盗骊在侯府好吃好喝养了这些日子,已更显出几分神骏,在这闹市街上本就打眼,安珞与常娘子的这番拉扯,也已经引起了周围之人的注意,纷纷望向这里。
常娘子也知安珀失踪之事眼下正传得满城风雨,不适合在这众目睽睽的大街上谈论此事,是以对于安珞的话、常娘子自无异议,忙引着她向锦绣阁内走去。
两人进到店内,安珞便又向着店内四名伙计迅速一扫,同时侧耳确认着锦绣阁内、是否存在异动。
除了面前这几人外……安珞并未在锦绣阁中听到第六人的声息。
“常娘子,锦绣阁所有的伙计是否已都在此处?今日上午,锦绣阁中可有人曾离开锦绣阁、出过门吗?”她问道。
说起来,锦绣阁中安珀认识的也不只是常娘子一个,锦绣阁的其他伙计们、与安珀亦是相熟。
“出门?”
安珞这问题似乎让常娘子有些意外,面上疑惑之色一闪。
她回忆了一息后轻声开口:“我锦绣阁的所有伙计、如今都在这里,今日……除了阿蓉,她一直与我住在店内,剩下她们三人都是和往常一样,辰时正刻之前便到了店内。”
常娘子一边说着,一边将面前的四个伙计指给安珞。
安珞今日跟随叱罗那离开锦绣阁时、还未到辰时,那时这些伙计还未上工。
不过她在锦绣阁待了这些时日,虽来去时都有意避开店内的伙计、几乎未曾与让她们说过话,但对几名伙计、她多少也有些印象。
她知道这四名伙计的确如常娘子所说,除了阿蓉住在店内外,其他三人都是每早辰时正刻前、便会来到店中。
旁边的常娘子继续说道:“来到店中后,她们……应该就没有再出过店门来吧。”
“应该?”安珞注意到常娘子的话,瞬间转头向她望来,“常娘子为什么说……应该?娘子上午不应是与她们一同在店内的吗!?”
安珞目光灼灼地盯住常娘子一双眼,等她给出答案。
面对安珞的质问,常娘子却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
“妾身确也是一直待在店中的,只是今日,恰好是布庄来送新布、亦是我们店内整理库房的日子,每到这日,布庄便会在早、晚,各送一车布料来,同时也会在晚间那次,将我们上个月要退掉的布料带回……”
她向安珞解释道。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