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不通自己的耳坠究竟是如何掉出车外的,但既然如今这耳坠已经失而复得,安珀也就没有再多想,先将其小心收在了枕下。
安珞刚问了安珀一个问题,而安珀心中,恰好也有一事想要问明安珞。
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想,安珀抬眸看向大姐姐正安静思索的侧颜,低声开口。
“大姐姐……”她轻唤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手中那匣子邹氏和孙氏几人合谋害你的证据……原本是准备要做什么事的?”
其实早在安珀于屋中、听到安珞拿出那匣子无瑕可击的证据时,她就同安平岳一样,猜到大姐姐明明已经手握完备的人证物证、却一直隐忍不发,想必是心中早就有打算了。
可谁料,因为今日她出了那样的一番意外,为了让她和她娘彻底脱离安平桧和孙氏的迫害,大姐姐这才临时决定拿出了那只木匣……是她打乱了大姐姐原本的计划。
安珀的唤声让安珞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听到她问起此事,安珀也就没有瞒她。
“也没什么特别的,我本是打算将那些交去京兆府,让他们获罪流放的。”
她望着安珀轻声回答。
“……其实我早便动了让你过继到爹爹名下的念头,也已经着手准备了计划……你知道安珏有赌钱的习惯吧?我寻了人在他身上下手做局,让他欠下五十万的赌债,而且这五十万两都是官宦人家悄悄放出去的印子钱,邹氏和二房是不得不还的,可以他们如今的身家,绝拿不出这五十万两。”
上次她从邹氏手中拿回母亲遗物和大房产业时,就已经将邹氏和二房掏空了大半,后来安珏又从邹氏那偷了一回,更是将他们仅剩的那些也刮了个干净。
五十万两的印子钱,他们就是砸锅卖铁,将自己房中摆设、头上钗环统统变卖,也仍是远远不够的。
安珀听到这儿顿时明白了过来:“大姐姐是说,你原本是准备以帮忙偿还这五十万两为条件……交换我过继之事的?”
五十万两!这可是五十万两!大姐姐原来准备为了她花这么多钱的吗!?
看出安珀心中所想,安珞宽慰道:“……只是故意做个局骗他的,实际上用不了这么多,真正的花销也就是那些印子钱的利息罢了。”
本来也是因为她的缘故,四海赌坊才敢做下这个局的,那五十万两的赌债自然只是个说法。
毕竟寻常做局,三五万两也就顶天了,五十万两的局太大,四海赌坊是做生意又不是结仇,能拿出五十万两的人家,也不是他们能随便坑得起的。
这个局中,也就是有安珞做他们的靠山,四海赌坊才敢做此事,否则就算只念着安珏与侯府有关,他们也是不敢这么干的。
尽管安珞说的轻描淡写,但安珀却心知事情绝不像大姐姐所说的那般简单。
就算五十万的本金是作假,可这印子钱的利息却也绝没法免掉,五十万,一分五的利息,哪怕只是一个月,也高达七万五千两了!
虽然这件事的确是要花费不少银钱,但安珞却不想安珀对此事耿耿于怀,见安珀似是很在意的样子,安珀便也不再纠缠于此事,直接略过了这一节。
她又道:“这就是我之前的计划,计划之中安珏赌债暴露的时间、也就在下个月了,本想着大嫂进门之前便都处理好。原想着等到你过继之后,我就用收集到的那些证据,让邹氏和二房几人获罪去流放。”
被流放者终身不得回京,一旦邹氏和二房获罪流放,也就自然而然便分了家。
而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她将证据递上京兆府时、安珀应该已脱离二房,也就不是二房的人,自然不会受到什么牵扯和损伤。
可今日事发突然,安珏赌债一事尚在部署之中还未完成,她这才只能临时改变了计划。
“其实如今这样……相差得倒也不大。”
见安珀皱着眉一副苦恼的样子,安珞继续向她解释安抚道。
“本身对于邹氏他们而言,这五十万的赌债、和他们谋害我之事,就都是把柄,一事用来交换你的自由、一事是对他们的惩罚,如今不过是两者调换了一下……分家后,那五十万的赌债可就是真的了。”
就算比不上举家流放,但偿还五十万的赌债也够那几人终日惶惶、今生都不得安宁了。
别忘了,那印子钱的可都是特意挑官宦人家借的,待到他们脱离侯府失去了权势的庇护,且还有苦头要给他们吃呢。
知道大姐姐这是在安慰自己,安珀沉默了两息,再次扑向安珞怀中,紧抱住她的腰。
“谢谢你,大姐姐……”她的声音有些含糊,带走些鼻音和哭腔,“谢谢你为我如此牺牲和谋划。”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穿越到这样一个时代,成为这样的身份,即便她自己苦苦挣扎了几年,可邹氏、孙氏和安平桧依旧像三座沉重的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让她看不到摆脱他们、获得安全和自由的希望。
可今日的过继之事,却让她终于脱离那几人的掌控,让她再不用担心自己未来会无可抵抗地、被当成物件一样任人摆布了!
安珞轻笑着将下巴抵在她头上:“说这些做什么,你是我妹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