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安珞准备好所有防范用的药物后,又再次留神听了听外间的动静。
她发现,虽然她已将安珠隔绝在了外室,又命紫菀和素荷大开门窗,安珠那香囊中的花枝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距离下,其实根本已无法再对她产生影响。
可即便如此,安珠却似乎也仍旧没有死心,看起来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显然是真得打定主意,要在她这儿一直赖到进宫了。
眼看着距宫宴还有些时间,安珞便也不急着梳洗换装。
她想了想,便到了书桌前坐下、铺了张纸来,慢慢构思着一张药方。
这是一种特殊的迷药,除了最基础的、不能让其他医者看除外,安珞还需要它拥有让人产生幻觉的效果,且产生幻觉的程度一定要从弱到凶、逐渐增强。
一开始,这药的效果绝不能太猛烈,最好只是轻微地影响心神,轻微地幻觉让那中药之人只当是噩梦了一场。
接下来,随着中药程度的不断加深,这幻觉也需得渐渐变得强烈,就好像噩梦也在不断地延长。
与此同时,她还需要能控制这幻觉出现时间,这样才能更好配合她的计划。
最好的办法,便是在整副方子中,再分开设置一个单独的药引。
这样一来,她只需在平日里,先让这迷药的药性潜伏在中药之人体内。
之后等到需要时再抛出药引,就能如她希望那般,让中药之人只在特定的时间产生幻觉、引发真正的药效。
思及此处,安珞笔下微顿。
她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微微偏头瞥了眼外间的方向。
——先让一部分药效事先潜藏在目标之人体内,待到时机成熟,再以另一部分药引诱发药效……或许那花枝的香气,便是他们计划要埋入她体内的那部分药效?
若真是如她所想的这般,那这另一部分药引想来就定是在那人手中、等待着用在今晚的宫宴上。
这般想来,如今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只有那一点——那花枝究竟是何功效?
虽然已将对方针对她设下的这局猜了个七七八八,但因着依旧缺少最重要的信息,安珞目前也就只能推测到这儿了,
不过总归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他们究竟安得是什么心思,在她这儿也只会是徒劳!
既是决定了要随机应变、将计就计,如今能做的也只有等着对方先出招。
安珞将心神重新放回到面前的药方上来,在又经过了几次斟酌和修改后,这才终于写成了完整的药方。
她毕竟就只学了医,而未曾学毒。
虽说她师父在医术和毒术上都有造诣,也并非是师父不愿教她,但她是在目盲后才遇到的师父,当年她才刚学完了医术,便恰逢她的师父有要事、暂时离开了。
分别之时,她与师父倒是约定过,待师父事毕回来后、再教她如何制毒药。
可没等到她的师父回来,便就发生了闵景耀将她关进地牢、意图戕害她父兄和太师府的那些事了。
也不知师父的事后来办得怎么样了,师父他又是否安好……
拿过一张新纸,将构想完成后的药方重新整理誊抄。
写完最后一字后,安珞放下笔,将这份自创的迷药方子拿起在手上。
……若今生她还能有幸遇上师父的话,一定也让他看看这份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