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唇角微勾。
他这话可没有说错,其实曾慎早几年就想教导小七,不过他没有允许,对方之所以有此心思,是因为不知道从何处知晓了景元七年那场科举南北榜具体经过,对小七欣赏不已。
霍瑾瑜叹气:“又不是你学,你当然说得轻松。”
见少年蔫了吧唧,满身的孩子气,景元帝经不住大手摸了摸她的头,“朕是为你好。”
霍瑾瑜:……
……
景元十一年二月初,景元帝沉疴难起,已经无法起身,初九,他命人将六部尚书、九卿正官、还有五个国公都宣进宫。
乾清宫中光线昏暗,檀香和药味汇合在一起,在众人的鼻端久久未能散去。
景元帝靠坐在榻上,看着堂下的众人,叹了一口气,“朕预感时日无多,此时宣尔等进宫,想来你们应该也有心理准备。”
众人:“臣等无能!”
景元帝摆摆手,“今日让你们进宫,是想和你们说说,朕的第七子霍瑾瑜他的一些事情,也让你们对他有个了解,朕曾经许诺过小七三个愿望,至今为止,三个愿望都实现了,朕这个爹做的也算是不错。”
众人疑惑,说这些干什么。
景元帝没理他们,自顾自道:“朕给小七第一个愿望时,他才五岁,就将他当小孩子哄,谁知道他看到朕逼宣王成婚,就用这个愿望换了婚事自主,后来他为朕排忧解难,惩罚了鞑靼使臣,得到了第二个愿望,第二个愿望就是让人去东夷岛采矿,也是因为有这个愿望抵着,让朕有觉借口做这件事,小七的第三个愿望,则是在景元七年用完的,众卿可以猜猜是因为什么事?”
众人抬头望了望景元帝,互相对视揣摩。
虢国公跪在床边,面色不变,看神情,不打算回话,不过以虢国公和陛下的关系,应该是知情者。
礼部尚书听到景元七年这个时间,眉心一跳。
景元七年的科举考试差点出了大乱子,就连他这个礼部尚书都差点牵连到,还好后来陛下控制了脾气,事后推出了南北分开取士设榜,算是皆大欢喜。
“陛下,难道是科举南北榜的事情?这是七殿下的主意。”礼部尚书惊诧道。
景元帝吃力地掀了掀眉,“也不算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只是当初朕打算好好处置科举案的相关人员,小七则是用他第三个愿望为他们求情,朕不想做个失诺的君主,就同意重新开考录取,设立南北榜。”
景元帝说的漫不经心,可是底下的六部尚书却听得胆战心惊,尤其礼部尚书,那段时间,陛下有多愤怒,他们都是肉眼可见的,甚至一些人连遗书都写好了,后来处置结果出来,大家也有些诧异,以为陛下改性或者因为邓皇后的劝导,没想到是七殿下的缘由。
想来若不是陛下要传位给七殿下,这些事他们恐怕许久都不会知道。
礼部尚书叩首:“多谢陛下解惑,七殿下宅心仁厚,聪颖机敏,微臣以为殿下乃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其他人见状纷纷应和。
景元帝微微点头,微咳了两声,“小七他乃朕和瑛娘最小的孩子,平时被朕和瑛娘宠坏了,脾气可能不太好,众卿以后要好好辅佐他。”
六部尚书有些半信半疑,因为观看外表气质,七殿下明明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怎么看,都是极好的脾气,而且又有仁心。
景元帝见他们这样,微微一笑。
等到相处久了,这群人就知道了。
等到朝臣离开,景元帝又让人宣了崔慧妃。
这两年,不止景元帝老的突出,崔慧妃两鬓也生了华发。
崔慧妃入殿后,恭敬地跪在床前。
景元帝淡淡道:“崔氏,朕的身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你可愿打算随朕一起去见皇后?”
“妾身还有选择吗?”崔慧妃苦涩一笑。
她的两子一女都由不得她做主,云秀还在鞑靼苦苦煎熬,恭王战亡,留下孤儿寡母,原以为昭王能平安一生,谁知他也出了事,留下两个幼子。
景元帝:“既然你答应了,等你走后,朕册封你为贵妃,也算是成全你跟了朕这一遭。”
崔慧妃深吸一口气,忍住眼眶的泪,“妾身谢主隆恩!”
景元帝看着对方退下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崔氏虽说现在开安分守己,谁知道等他走回,会不会改变,虽然为妃,也是小七半个长辈,他不能留下这个变数。
……
初十,内阁宣旨,册立景元帝第七子霍瑾瑜为太子。
霍瑾瑜:……
景元帝确定没有病糊涂吗?
霍瑾瑜拿着圣旨来到乾清宫,景元帝孤独地躺在宽大的床上,被厚厚的锦被裹住,看不出一点胸膛起伏,霍瑾瑜鼻端一酸,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连忙扭头止住眼泪。
洪公公见他过来,凑到景元帝耳旁小声道:“陛下,七殿下来了。”
景元帝迷迷糊糊转醒,转头看到跪在床边的霍瑾瑜,一眼就看到对方红着眼眶,没好气道:“哭什么,羡慕朕要去见瑛娘了吗?”
“是是是……羡慕嫉妒恨呢!您这样子,母后见了你,肯定要说你。”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