靼二王子要被四公主的混血儿子给废了。
“二王子这话说的对也不对。”宋致走到坑边,夺过阿其那手中的烧火棍,顺手在阿克丹的脸上写了一个漂亮的“杀”字,随口问道:“小王子知道这叫什么字?”
阿其那摇头。
宋致轻笑一声,“此乃‘杀’,死囚的身上经常写这字。”
“你!”阿克丹怒不可遏。
阿其那眼睛微亮,在心中描绘了两遍,然后道:“我学会了。”
宋致:“若是没有我们,二王子觉得自己能活到今日吗?信不信大王子追上咱们,第一个要杀的不是我们,而是二王子你,甚至可能将王子你杀了,嫁祸到我等身上,二王子与其骂人,不如想着遇到大王子后,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你……”阿克丹真被吓到了。
阿其那两眼放光地看着宋致,他戳了阿克丹那么久,还不如这个中原小白脸给阿克丹的震慑。
宋致见状,摸了摸他的脑袋。
阿其那瞬间将他的手拨拉下,“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摸头。”
宋致只是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四公主那边的野菜汤烧好了,唤众人去喝汤。
临走前,阿克丹在坑里不停蛄蛹,看着阿其那的背影怒道:“阿其那,你也是鞑靼王子,你背叛父王、背叛族人,一定会不得好死,死后尸体被秃鹰啄食,永世不得超生。”
阿其那停住脚步,转身看了一下,搬起一块石头正要往坑里砸,被旁边的侍卫劝住了。
侍卫将一个鸡蛋的石头塞到他手里,“小殿下,用这个,那个容易砸死人。”
阿其那瘪了瘪嘴,嫌弃地将石头砸到阿克丹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和娘在王庭过得什么日子,你们比谁都清楚,去年你还指使你的亲卫揍了我一顿。还有,娘说,景朝的外公早就给我起了名字,我随母姓,姓霍,霍永安。”
“你说什么?”阿克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知不知道即使是去了景朝,在其他眼里,他也是一个杂种,难道以为改了名字,就能改了血脉吗?
阿其那不再解释,转身离开了。
等到夜晚,四公主将阿其那哄睡后,站在洞口,望着漆黑的夜,目光落到京城的方向,洞口肆虐的风将她的鬓发搅成一团,冰冷的寒风仿佛裹了刀子一般,细细地割着四公主的肌肤。
四公主此刻却觉得万分轻松,即使死在这个山洞,她也是死在回家的路上。
宣王来到她身边,“我们一定能回大景,父皇、母后临终前,都惦记着你,崔慧妃也时刻等着你。”
四公主眼眶一热,连忙背过身,仰头抑制眼眶的泪水,哑声道:“我知道,我一直等着。”
十年如一日地等着。
她的哥哥终于来接她了。
……
追击他们的阿鲁台此时有些自顾不暇,因为他还不是鞑靼的新王,即使阿克丹被宣王他们掳走,仍有三分之一的部族不服他,甚至怀疑是他暗中串通景朝人将阿克丹给劫走的。
毕竟许多人看到,他和宣王他们相谈甚欢,阿克丹则是对宣王他们不假辞色。
宣王他们与阿鲁台更亲密,按理说若是劫持阿鲁台,更加容易,偏偏劫持了阿克丹,和阿鲁台竞争新王的阿克丹,简直不能细思!
对于族中的这些谣言,阿鲁台不胜其扰,杀了许多人,最后不仅没有压下,反而在王庭传的越发火热。
王庭内部人心不齐,边陲还在和景朝打着仗,察哈尔部偷袭大宁卫不成,反而被陈飞昊反向包围,被景朝的红衣大炮绞杀,给三万骑兵被困住,死伤无数,派去支援的五万军队半路被袭击,只逃回了两万人。
显然对方的目标就是后续的援兵。
西北方向毅王率领十五万人已经开始深入草原了,这种规模的动员,显然景朝的小皇帝准备了良久,甚至可能景元帝时期就在准备了。
套用中原人的话,他现在是前后院全部失火,焦头烂额。
……
宣王一行人带着人又奔逃了六日,这些日子中,他们遇到过数股游散追兵,原来受到前线战事拖累,阿鲁台不得不放弃亲自追击他们,对宣王等人下了悬赏令。
所以宣王他们这段时间最怕见到的就是人了,除了四公主,其他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伤,随身的伤药也都用完了。
第七日,宣王看到熟悉的峰峦,面色一喜,拿出舆图仔细比对,确认距离武靖卫不远。
宋致掏出千里眼,选了一个高处,判断好方向后,往远处望去,“宣王殿下、公主殿下,咱们的方向没错,我看到卫所城楼上龙旗了。”
四公主和阿其那好奇地看着宋致手中的东西。
宣王则是从包袱中拿出一个被油纸包裹住的东西,点燃它,然后对着天空,就听到“砰”的一声,一道亮光冲向天空,大片的紫色在天空中炸开。
“哇!”阿其那发出惊呼声,他知道这是烟花,但是和他以往见到的烟花不一样。
通知卫所后,宣王一行人开始休息,他们现下实在没力气赶路了。
大概一刻钟后,边陲方向也出现一朵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