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骁霆没见顾晚这么哭过,像只受了重伤的小猫,惹得他的心发疼。
他想问她什么,又没开口,只是起身开了暖气。
浴室渐渐回暖,地上的女人还是抱着膝盖坐着,一动不动。
他怕她感冒,碰了一下她的肩头,想抱她起来。
她躲开了。
又在生他的气?生他什么气?
昨晚才训好的小女人,今天变成了老样子。
她性子犟还好强,讲些没用的话,她是不会听的。
“顾晚……”
“我真的没事,我就想静一静,爷爷没找我麻烦,他要找也只会找你麻烦。”
顾晚知道他连名带姓的唤她,就该说些逼她就范的话。
她不想听,就直接打断了。
她抬着头,眼还是红的,眼睫毛因为泪水粘在一起,表情却像没事人,声音带着鼻音:“我明天就回去,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在你手里,我能做什么?”
傅骁霆的心紧了紧。
他觉得她没了魂,眼神空空的。
逼她紧了,反弹了?
他不想逼她,只想让她乖一些,像从前那样,做他太太,就这样,过完他一生。
看到她这样,蔫蔫的,像枯萎的花。
他今天不打算强迫她什么,帮她擦了擦眼泪后,起身:“你洗个澡,再陪我吃晚饭,我就回去。”
顾晚想打发他,同意了:“好。”
傅骁霆走了,顾晚从地上站起来。
她眼睛进了化妆品有点痒,想去盥洗台上拿卸妆水和洗面奶,却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死亡证明上的那张照片出现在她脑海里。
真的很像。
活人一辈子争不过死人。
所以白素素耍各种手段,获得傅骁霆对她百般宠爱,她也当不上傅骁霆的太太。
顾晚觉得自己更可悲,当了傅骁霆的太太,却连自己都不是。
傅骁霆根本不在意她是谁,他只在意这张脸。
怪不得不管他们之间闹多不愉快,他都能当没事发生。
她在靠脸在傅骁霆面前讨生活。
顾晚洗了脸,稍微冲洗一下,下了楼。
饭菜上桌了,除了碗筷的碰撞声,餐桌上没有其他声音。
顾晚吃的少,就吃了小半碗:“我吃饱了。”
傅骁霆看了眼她剩下的大半碗饭,给她夹菜,丢下两个字:“吃完。”
顾晚听话,端起来吃,吃不下,硬往下咽,也不夹菜,菜都是傅骁霆给她夹的。
他像在喂猫猫狗狗,她就当自己是猫猫狗狗。
一碗饭吃完,她起身走了。
傅骁霆没再拦她,叫来了李洋:“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
“好的,先生。”
李洋回道,又说:“您让我在顾家找的东西没找到,老顾总可能真的销毁了。”
“嗯。”
傅骁霆简单应声,离开了顾家。
顾晚一个人坐在卧室的阳台上,还在想桑桑的事。
她觉得很奇怪,一个跟她长得那么像的人,跟奶奶是同一个镇子的。
可她并没有姐姐或者妹妹。
当她再次去回忆在挪威那些模糊不清的事情时,她又头疼起来。
是不是她遭受恐怖袭击,受刺激后,还忘了什么?
医生说她的记忆会在某一天突然恢复,或者永远也不会恢复。
她想着要不要再去做心理咨询,手机“叮”的响了一下。
是一封短信,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想不想知道关于sang的事,想知道的话,明晚七点到海星山大酒店来。
给她寄死亡证明的人出现了。
顾晚回了两个字。
——好的。
对方没有回复了。
顾晚看着手机上陌生的号码,打过去,对方已关机。
她吹着晚风,冷笑了声,搞这出的人多半跟白素素有关。
白素素想整什么幺蛾子?
顾晚打了韩进的电话。
“从现在开始帮我盯着一个人,价钱好说。”
“只要顾小姐开口,我尽力办到。”
韩进对顾晚态度很好,白素素的事,安都会的事,男模的事,他从顾晚这里赚了不少钱。
顾晚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
她不会乖乖做个替代品,也不屑替代别人,她是顾晚。
她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睡觉。
白天,顾晚在上班的时候接到了老爷子电话,让她回一趟傅宅。
她开车回去了,在去老爷子住处的路上,园丁在路边修草,灰尘很大。
顾晚绕着果园的小道走,在路过上次摘橘子的地方时,她听到对面传来傅沛然的声音。
“素素,你这个包包真好看,是大哥给你买的吧?”
白素素甜甜的说:“是啊,我都说了不要,他非要给我买。”
“不给你买,难道给那只不下蛋的母鸡买吗?要不你给大哥生个孩子吧,说不定以后你就是我大嫂了……”
傅沛然正一脸得意的说着,突然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顾晚,话就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