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想,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她肯定看过同样的风景。
这时有两个金发的女孩打打闹闹跑过来。
她们看到了她和傅骁霆,收敛了些,两人不约而同的偷瞄傅骁霆。
真正好看的皮囊可以统一审美,不分肤色,人种。
其中一个女孩用本地语言说了一句话,另外一个女孩冲着林微笑起来。
然后那笑着的女孩用不算流利的英语说:“你男朋友很帅。”
顾晚没过脑,撇清关系:“他不是我男朋友。”
说完,她又看山看水。
本来是前面山水带来飕飕凉风,现在后面也阴风阵阵。
笑着的女孩笑得更欢,直接问傅骁霆:“你有女朋友吗?”
傅骁霆帮顾晚推秋千的动作没停。
她耳边的风微微荡漾,男人的话轻飘飘的从她耳边拂过:“我是她丈夫。”
他用行动证明,俯身在她侧脸上亲了亲:“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
没说英文,只有他们能听得懂。
他不是秀恩爱,而是警告她。
他的警告都是这种调调,有亲密的温度,却十分霸道。
顾晚当耳旁风,目光还在看不清的山水中。
她冷冷的问了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如果我们离婚了,你会让白素素当你老婆吗?”
“我不会跟你离婚。”傅骁霆的话像诅咒。
顾晚换了个说法:“如果我死了呢?”
傅骁霆回道:“你不会比我先死。”
这诅咒对于顾晚来说更毒。
想要从这个男人嘴里问出的东西来,难如登天。
他没有一点软肋似的。
但凡她找到他的软肋,一定会狠狠给他敲碎了,让他尝尝绝望的滋味。
她想起那个叫傅亦司的孩子来,那可能是他的软肋。
不过她做不到丧心病狂。
不够丧心病狂也许就是她赢不了他的原因。
傅骁霆威胁起她来,什么都做得出来。
顾晚不说话了,从秋千上站起身来,往回走。
傅骁霆跟在她身后,她实在不明白他缠着她的理由是什么,是真怕她死了吗?
一路无话。
顾晚一回小屋,就回房间睡觉了。
没锁门,是怕被踹门。
次日醒来的时候,顾晚发现身边没有被人睡过的痕迹。
她下楼后,傅骁霆不见了,外面的车子开走了。
回国了?
顾晚懒得想,收拾了一下,去芬兰。
再见到小王子,小小一只还是穿得跟上次一模一样。
顾晚知道他只能待在无菌的环境下。
上次问医生,医生不愿意透露,后来她问了小王子的爸爸,是他爸爸告诉她的。
他爸爸为了让他能偶尔在外面活动,才做的这身类似宇航员一样的防护服。
他们见面的地点还是在天台,只是这次小王子身边跟着护士,他等会还要去做治疗。
小王子见到顾晚很开心,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头盔扎在顾晚的小腹上,被他撞疼了,不过顾晚笑得很开心。
她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小王子仰着戴着头盔的大脑袋跟她说:“妈咪,我好想你呀。”
顾晚习惯了这个小屁孩管她叫妈。
这些日子,他们一起做锻炼,几乎每天互相发送邮件。
这个孩子还给她画了很多画,治愈她一切不开心。
她掐着小王子的咯吱窝抱起他,本以为他穿着这身行头会很沉,却发现并没有,抱起来不吃力。
他很瘦。
顾晚心口微微发疼,但脸上的笑容没有淡下去:“有多想呀?”
“就像想吃披萨一样想。”
奇奇怪怪的表达。
肯定是很想的意思。
顾晚知道他等会要去做治疗,没有太多时间,问他想不想吃披萨。
小王子回头去看护士:“可以吗?”
可怜兮兮的语气。
护士爱怜的摇摇头:“你爹地说过,只有周五才能吃披萨,今天不行。”
小王子很失落:“今天不是星期五,要是有两个星期五就好了。”
他生着病,顾晚不敢改变他的饮食习惯,也就没强求。
可是小王子却抬起小胳膊,伸手去按电话手表,解锁后,对着手表说:“打电话给爹地。”
语音识别后,电话拨通了。
顾晚听到里面传来磁沉的男人声音,说的是芬兰语,她听不懂。
不过声音有点耳熟,像……傅骁霆。
她舔了舔唇,忍不住看向小王子,脑子嗡的一声响。
因为她面对小王子从来不会想太多,忘了傅亦司的病历,那个孩子也是只能在无菌病房中生活。
小王子在说芬兰语,电话里面的男人听完后,转成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等会我会带披萨过来,能否共进午餐?”
这话是对顾晚说的,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调整嗓音才说话:“不了,等会小王子要做检查,我就不打扰了。”
男人说话跟他发邮件一样简单:“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