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神医谷前一日,舒时与拿着凌耀的信去找舒严,舒严虽然不快,但也不得不安排马车送她走。
走的当日,舒时与让百川将舒恒那个小胖子推进了水池中,还扔进去许多蛇虫;让百江给舒诗仪下了脸上起疹子的药,还让百溪将其他男子的贴身衣服塞进了李曼的被子里,其他曾经欺负过自己的庶子庶女她也没放过。
他们还小不懂事是吧?她也还小,她也不懂事。
趁着混乱,舒时与离开了丞相府。
让百江百川传出去的事在大街小巷间传起,舒严坐不住了,在舒时与回来的第五日上了将军府,但却被拦着进不了府。
“舒丞相,小小姐说不敢回去,她怕活不过第二日。”
周围的百姓都八卦地围了上来,附近府邸不当值的小厮丫鬟也都凑上前看热闹。
舒严心里怒火中烧,面上却是慈父神情,站在将军府门前喊:“时与,和爹爹回家吧?怎么回来了也不和爹爹说一声呢?”
“时与,我知道你生爹爹的气,你怪爹爹偏心,但是家中的衣裳首饰和吃食哪一样不是你先挑了才给诗仪他们挑的?”
“要怪便怪爹爹吧,是爹爹没用,没那么多银子给你请名医调养身子,爹爹为官清廉,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啊!”
舒严越说话越奇怪,周遭议论纷纷。
舒时与被凌耀扶着出来,脸色和唇色泛白,眉眼间带着病色,“你说你偏心我,既然偏心我,我何至于这副模样?”
“反之,舒诗仪活蹦乱跳的,比之我这个被偏爱的长女还要康健。”
“这是因为你是早产儿。”
“舒诗仪也是早产儿,怎么她就被养得这么好?是你偏爱她还是她根本就不是早产儿?舒诗仪自小便比同龄的女子要高。”
凌耀冷声道:“偏爱?你确实是偏爱,只不过是你偏爱你的继夫人生的孩子。”
“既然是偏爱,那我问你,我外孙女的小名是什么?”
舒严哑口无言,“夭夭并未给时与取小名。”
“满口胡言!早在生时与之前,夭夭就给时与取了小名,我这个当外祖的都知道,你这个当亲爹的都不知道吗?”
“还想来接我外孙女?接回去过两日她就被你继室和你继室生的那几个狗玩意儿折腾没了,说什么看我外孙女没娘照顾嫁过去,实际上在我家夭夭还活着的时候就和你眉来眼去了。”
“一对不要脸的贱男贱女,什么鹣鲽情深?我呸!狼狈为奸!”
“说什么你偏心我外孙女,那年你的那两个小白眼狼又是泼了时与的药又是给她被子上泼水,又是往时与的被子里放蛇的,若不是时与身边的丫鬟从狗洞里钻出来找我,时与哪儿还活得到现在?”
“乖乖快点回屋,有外祖父在,这个白眼狼造不了你的谣!”凌耀推了推舒时与的肩膀,“回屋等着,待会儿吓到你。”
凌耀嗓门大又有理,说话的声音能传出去好几条街,舒严愣是插不进去嘴,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去找你理论,你却说舒诗仪还小不懂事让我原谅她,七八岁的孩子了,还不该懂事吗?”
“我看你也不懂事,你三四十岁了也还小不懂事吗?是非黑白都分不清吗?”
“子不教父之过,你老子也没教好你,读那么多年书,礼义廉耻仁义道德读到狗肚子里了?!教个孩子都教不好。”
“大冬天里倒掉病弱的长姐救命的药,往长姐房中泼水放蛇是还小不懂事吗?我看就是从小就心思恶毒!你们就是不想要时与活!”
“你的继室口口声声念着时与,处处为时与着想的模样,但为何时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名声还变臭了?”
“一家子善经善营,满口仁义道德,做出来的事却不是人事!”
“当年你还是个穷书生的时候上门来求娶我家夭夭,字字句句恳切,那为何你如今如此苛待夭夭留下来的女儿?”
“早几年我说要将时与接到将军府住,但你百般阻挠,说我常在边关不能照顾她,说你这个父亲还在,怎么能让她长住外祖家呢?说她是夭夭给你留下的唯一的念想了,可你是怎么对她的?”
“你对她不闻不问,任由自己的继室后面的孩子欺辱她!”
“若不是我还活着,时与能活到现在吗?”
“舒严,你还是丞相呢?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你这样无耻无义狼心狗肺的人竟也能当上一朝丞相吗?”
在门内的舒时与惊讶得不行,外祖父原来如此能言善道,将舒严骂了个狗血淋头,身为文官的舒严竟然半句都还不了口。
“滚!时与是不会和你回去的,今日你能腆着脸来骗她回去,过几日你便能让我去吊唁她!不要脸的狗东西!”
凌耀大步回头,让人关上了门,巨大的关门声响起。
周遭指指点点和异样的目光让他差点维持不了伪善的面孔。
最终,他在将军府门前磕了三个头,“我知道爹您和时与对我有诸多误会,你们不原谅我没关系,但别气坏了身子。”
门打开,一盆鸡血被泼了出来,“假惺惺,爱跪便跪,你要是能跪上三日那我还佩服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