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趁敌不备。”她收剑,背于身后,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扶风好笑:“我为你敌?”
“永以为友,甚之为友,近乎于亲,胜亲三分。”似是觉得理亏,她找补道,目光格外真诚。
“总是你能言善道。”他眸光一黯,最终只笑道:“不是要耍剑?来吧,陪你。”
如何说?说了怕是回不到如今的关系了。
他怕她避他。
神晔撑着脑袋看他们比试,一来一往间百年千年,将他看困了去,也便跑去同衍虚闲谈了。
衍虚推出一盘棋局,与他亦是你来我往。
剑玩累了,浮雪与扶风便停下来喝茶,浮雪推出一盏雪酿到他面前,“特意带过来给你的。”
扶风点头,也不言谢,倒了杯,入口沁凉去疲,又有雪息之灵蕴养神魂。
浮雪召了云过来,斜倚其上,她看向目光瞥过来的扶风,道:“不许说我没正形。”
“我何时这般说过你?”扶风忍不住屈指弹了下她额头,“你倒学会先发制我,往我头上扣名头了。”
浮雪指尖碰了碰被他敲的额头,又朝他伸手。
扶风倒了杯雪酿给她。
浮雪喝着雪酿,目光游了一圈,从衍虚与神晔身上掠过,又看了几眼那些趴在云上的神兽,最后目光落到扶风身上。
他已拿出医书在看了,霞晖浸了满身。
浮雪换了个姿势,脑袋枕在手臂上,困顿将眠时似乎见扶风看了过来,逆着霞光的眉眼格外温柔,周身萦了一层暖色的光晕。
她闭了眼入了梦乡,恍惚间想起历劫入世时有句话为“公子只应见画”。
她想,扶风乃天地造化所钟,可比人世所谓画中公子还要俊美千万倍,在任何画作上都难寻。
师尊与神晔亦是这般。
画……醒来便学作画好了。
扶风拿了云绸薄被,盖于她身上,手指落到她眉眼,一触即分。
浮雪感觉到有谁在身旁为自己盖上被子,扶风的风之息格外浓郁,便也更沉地入了梦。
他垂眸看着她片刻,又克制地将目光移向手中的医书,却不能瞬间入了状态。
见到她便不自觉想再看她久一些,看时又起了野望,萌生触碰她的念头。
衍虚瞥向他们,眉宇间增了几分笑意。
“师尊,因何事如此高兴?”神晔抬眼,问。
衍虚笑着摇摇头,“日后你便会知晓。”
神晔从不去追问衍虚口中的日后,既是说日后会知晓,那便等吧,左右有的是时间。
晨曦初升,浮雪睁了眼,初醒时有些倦懒懵然,觉察到身旁扶风的气息,朝他伸出手。
扶风放下手中的书,倒了杯热茶给她。
茶雾氤氲了眉眼间的惺忪,她坐在他身旁,浅呷一口茶汤,静静看着眼前翻涌的云海,发起了呆。
过了一会儿,扶风拿过她手中的茶杯,换了一杯还热着的。
浮雪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嘬了一口,又入了发懵的状态。
扶风侧眸看她,唇角不自觉勾起。
若她就这般,单纯地只将他视为至亲挚友,始终纯粹着不对他者生情,那退而求其次,就这么安静地陪着她,她来了兴致,寻他作陪,也挺不错。
但,他心中更为渴望的,是拥她入怀。
若她于他者生情,罢了,不想了,他不愿想。
他恐会癫狂,再不复如今冷静。
过了一会儿,浮雪清醒,寻了纸笔作画。
扶风收了书,观她画云画日,画万象万物。兴致来了,她格外入神。
他亦看她入了神。
良久,他收回目光,看向前方中天之日。
浮雪扯了扯他袖子,笑道:“你去师尊与神晔身旁,给我观摩,当一当我画中景。”
扶风点了头,去看衍虚与神晔对弈。
棋局上,道法倾注,每一子皆为世界,牵一子而动三千世界之格局。
心神自她身上收回,扶风移神入局。
棋局撤了,三神闲而饮茶,浮雪将所作之画放于桌上,“你们指点一二。”
衍虚点点头,“初学便已形神兼备,不错。”
神晔举至眼前端详,“有些天赋。”
扶风道:“些许缺憾。”
“何处?”她问。
衍虚笑睨了眼他。
扶风收到衍虚的目光,些许不自在,但很快掩下,朝浮雪道:“少了你。”
师尊洞晓大千,被他发觉实属正常。
浮雪看了看画,最终道:“好办,拓长些,便画我摹你们之态。”
她说着朝衍虚央道:“师尊,可否溯一方时光镜,复见我作画之象?”
衍虚抬手回溯时光,神力成镜,笑应:“自是可以。”
浮雪观镜再画。
画完后,她兴致勃勃道:“我的首幅画作,你们谁愿挂于殿中?”
从不败徒弟之兴的衍虚喝了口茶,拖延了一刻时间,果不其然,便听扶风道:“赠我吧。”
浮雪高兴地将画卷了,放至他摊开的掌心。
神晔托着下巴看了眼扶风,觉得有些奇怪,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