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于敏没有上线,到了中午才看到她。
曾卫国问:“吃了吗?”
于敏:才起来,叫了一碗面,还没吃。
曾卫国:你要慢慢改过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敏:好累……起不来。
曾卫国:你就躺着,也没怎么动啊?
于敏:在宾馆不是也有动过。
曾卫国:在宾馆给你拍的照片,发给你看看,真的很美。
曾卫国把于敏的人体艺术照,挑了两张好看的发了过去。
于敏:好黄好色的……你不要外传。
曾卫国:这叫艺术,人体艺术!
于敏:那是你们男人的叫法,喜欢看女人没穿衣服的人都是色鬼!
曾卫国: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电脑买了吗?
于敏:还没呢。
曾卫国:那件事……后来怎么样了?
于敏:哪件?
曾卫国:吴斌强奸你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于敏:我不想说。
曾卫国:我想知道!
于敏:我饭来了……吃完了和你说,好吗?
曾卫国:好。
在她穿回自己被撕裂的衬衫的当儿,吴斌也许是后悔了,感觉自己闯了大祸,跪在她面前一直说:“对不起,小敏,是我太爱你了!你原谅我吧!我不是人!”
他扇自己的耳光……
于敏感觉身体像撕一样疼痛,眼泪哗哗直流,像下雨似的。理好了东西,也不理他,抓过自己装满水果的背包,径直向山下走去。
背包实在太重了,她拎着走起来像瘸子似的一拐一拐的。
他过来抢她的包,想帮她,她一扭:“你给我滚远点!”她喊道,“不想看到你!”
她一边走,一边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这回可轻松了。可是身体的疼痛,她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
她听到了同学们吵吵闹闹的声音了。接着看到了山脚下好多同学已等在那了。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来到了同学们身边。
“你脚怎么了?”老师问。
“不小心崴了。”
“吴斌,你背她。”老师指着吴斌说。
“我自己能走!”
回到家里。
家里的气氛不对劲——母亲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用一条毛巾擦着。姐姐都坐在一边默不作声。她回来了,没有人抬头看她一眼,也没人理她——这是怎么了?
她拉了姐一下,“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工厂发生爆炸,死了五个工人,好几个住进了医院……”姐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于敏感觉头晕目眩,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
她睁开眼睛,看见母亲坐在她的床前。“你怎么了?是不是爬山累的?”母亲用手抚摸着她的额头。
“爸的厂没事吧?”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损失大了……要知道这样,买保险了就好了。”
“这种事谁也预料不到。”
“不知道你爸能不能过了这一劫。”
“爸会没事的。”
她看到爸坐在那也不吃饭,一个劲地抽烟,话也不说一句。见爸不吃,大家也不动筷子。
她突然发现爸老了,有白发了,脸上多了好多的皱纹,皮肤也变得很松弛。因为小妈的事,她很少和爸近距离的交流。看到爸忙碌了一生,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了,心里感觉好难过:“爸,你别灰心!”她劝爸道,“钱没了可以再赚,厂没了可以再盖,您要是用钱的话,我还有一万呢!”
爸摸了摸她的头,苦笑了笑,“你的钱就放着自己用吧!要记住,以后别乱花钱了……本来想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的,看来做不到了。以后要靠你自己了。”爸的眼角里掉出了两滴眼泪,以前可从没看到爸这样过,“爸对不起你们。”
爸是一个很强势的人,找个小三带会家里同吃同住,叫两个女儿喊小妈。于敏表面不敢逆违,因此和爸有了隔阂。
小妈给爸生个儿子,爸给她买了别墅,搬出去了。爸也和她住在一起,很少回家。
于敏看到爸的眼泪,心里难过,一下子扑到爸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个星期以后,爸从厂里的办公楼顶上跳下,当场就死了。
没有举行仪式,悄悄地拉火葬场火化了。
爸身后欠银行五个亿的钱没法还,欠受伤工人的治疗费没钱付。
爸名下的房子和值钱的东西被拍卖了。
根据爸的遗愿,妈住到了小妈家。爸买给小妈的别墅是登记在小妈的名下,因此得以保全。
于敏不愿意寄人篱下,和姐姐、姐夫去了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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