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玖这个名字,是晏行云,刻意为她留下的。 他想再见今夕一面。 哪怕匆匆一眼。 已知,姜初玖,此世为将军儿,上有姐兄,好文喜静,常在道门听讲,总把神往。 姜初玖与姜初韵,本来双生,自小形影不离。 两人说要往茶楼听戏,旁边还坐着二皇子高助。 三人皆是私塾同窗,只不过一来二去,姜初韵与二皇子,互生思慕之情。 姜初玖又怎么察觉不出,他二人的情谊? 三人一处时,她总是拿个借口,自去而已。 姜初韵与高助,两人稍坐一会儿,说到天气渐冷,决定为捐粥一事,多出心力。 这原是姜初韵的主意,只是与姜初玖商量过后,却也恍然大悟。 她们是将军女儿,正值多目监视,再把个怜忧济民的名号,往将军府揽,只怕铡刀,不日也要在将军府下落。 因而想将这个好处,卖给自己心上人。 他是皇子,也是个中庸的皇子,多个慈悲的名声,将来在皇储之争下,还能留下一条命。 这等好事,又能在姜家,讨个好印象,高助无有不应的。 两人商定。 姜初玖去了自家铺子,在后头,练着画符。 她向往仙界,半只脚踏入修真道,不敢叫家里人知道。 学的第一样,便是渡化。 生时若有幸,何来死后怨。 她想让那些人,走得轻快些。 姜初玖手写得痛了,才觉天暗下来,冷风更盛。 她穿好大氅,褪下手上玉镯,再把姐姐给的簪子,一同给了掌柜,“都拿去当了,换成钱币,再把钱币放进袋里,有人来求,就给吧,也能过个冬。” 掌柜的接过,满口应是。 “我话说在前头,你别想着糊弄我,我是不时来看的,倘或救济箱里,见不着东西,我是要问罪的。” 掌柜的连忙又应着是。 姜初韵身边的丫鬟,见姜初玖出来,笑着迎过去,“小姑娘叫我好找,大姑娘已经回了,叫您不必等她。” “我这也就走了,你同我身边人,一道去吧。”姜初玖上了马车,却没往府里去,赶着往郊外去了。 昼通门有天师授道,她自然要去听的。 只是马车,也只能到山脚,也无人抬轿子上山。 姜初玖让车夫,找个地儿歇脚,自己徒步上山了。 有尊石像,就在半山腰,头上挂着水珠,肩膀碎了一条缝。 听完讲座,神清气爽的姜初玖,明明都已经走过了,却还是,扭头又回去。 她握紧手中的花,放在了破损的石像手中,双手合十,什么也没念。 “为什么?”晏行云附身石像,将石像人化。 姜初玖吓了一跳,跌坐在地。 这是神仙显灵了?还是妖怪现身呢? 晏行云没去扶她,高高在上的俯视着。 他想过这样的场景很多次,只是真正发生了,却觉得,哪里都不对。 她,应该高坐神坛,俯瞰睥睨。 “妖,妖仙大人!”不知道她是害怕,还是兴奋过了头,两颊红红。 “什么?” “哦,哦!”姜初玖站起来,没管衣上的脏泥,“话本上都讲的,神仙一身素白,脚不沾地。” 道门中人,衣装也以云白打底,虽添以蓝、粉等做辅,终究还是白得夺目。 晏行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黑袍紫带,脚上的云气忍冬纹翘头履,正沾着下过雨的泥泞。 “我不是神仙。” “莫非,你是……地缚灵。” 晏行云摇头。 “怎么好似自有仙风?”姜初玖来了兴致,“我倒想知道个明白。” 钟鸣悠扬。 “第二场开讲了。”姜初玖看着身边人,“小友也向道么?” “愿听一言。” 两人结伴同行,山路湿滑,姜初玖比平时下山,走得更慢些。 “今次的辩论,是‘道法自然’。”姜初玖细数下来,“讲的是,‘去甚’、‘去奢’、‘去泰’。” 晏行云几度恍惚,今夕授道时,第一课讲的,也是这个。 “姑娘怎么看?” “神仙永生,法术造诣,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