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称之为吻,因为她不确定有没有碰到谭西平的唇。
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车子重新开动,不多久停在院落门口,温缱和谭西平下车后,司机调转车头离去。
温缱跟在谭西平身后进了院子。
院落里的那株老石榴树依旧繁茂,枝头榴果长大了许多,也红艳了许多,隐约有了成熟的气息。
温缱站在院中,看谭西平打开房门。
今夜没有雨,一轮圆月挂在天空,皎白月色比檐下琉璃灯还要明亮些。
倚门站立的男人隽瘦挺拔,唇角噙笑,眼中的揶揄未加掩饰,温缱看得分明,与此前那晚一模一样,甚至多了
几分故意。
他故意挑衅——
这次敢进吗?还要逃跑吗?
温缱脸颊和心口同时发烫,低下头,若无其事向他走过去。
越过门槛时,裙摆扫过西裤,布料摩擦声在夜色中暧昧异常。
入室玄关铺着短绒地毯,踩上去软绵无声。温缱低头找拖鞋时,身后的门被合上,光线一瞬间暗沉下来。
不待回头,浓墨般的身影已从背后贴近她。
虽没有实质性接触,但男人的气味以及身体的热量,隔着空气入侵她的领地,后颈裸露的皮肤被热烫的呼吸拂过,温缱后背一僵,酥麻感顺着脊背蹿升至头顶,脚下绵软,如同踩进泥淖。
她僵着后背没敢回头,余光瞥见他缓缓俯身,下巴悬停在她左侧肩窝之上。
按她浅薄的经验,男女间这个姿势,接下来通常是接吻。
要在这里吗?
温缱急惶惶想着,正准备转过脸配合时,突然听见低磁的嗓音在耳根处响起:“劳驾让让,我拿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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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已经转过来一半,能看清男人眼中明目张胆的坏笑。
故意制造暧昧,令她误会。
是对她在车上小心机的反击吗?
不知怎么,温缱脑中隐约冒出一个猜想——在车上时,即便没有那个紧急刹车,她的吻也落不到他的唇上吧?
谭西平拿出两双拖鞋,丢一双在她脚下,自己换完鞋先进了屋。
温缱扫了眼半敞的鞋柜,里面除了统一制式的拖鞋,还有几双男士运动鞋,看不出其他女性痕迹。
她换好拖鞋关上柜门往里走。
屋内没开灯,但有清亮的月光穿棱而入,并不显昏暗。温缱打量了一圈,被客厅的壁炉两侧对称的落地花窗吸引,是上个世纪旧式上海洋房的风格,很有沉淀的年代感。
窗外是扶苏花木,枝影绰绰。
月色极美。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软底拖鞋踩在木制地板的声音。
温缱回头。
谭西平从餐厅走过来,手里拎着两瓶苏打水,走到温缱面前,拧开一瓶递给她。
温缱接过,目光顺势在他脸上顿了顿。
月光似乎格外偏爱这个人,照在他身上都比别处要明亮些,静幽幽的白,衬得他整个人清隽异常。
“看什么?”
谭西平拧开瓶盖,送到嘴边时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废话。
的确是废话。
温缱心里想的是“看你”,话到嘴边变成了无聊的“没看什么”,说完又觉后悔。
是她经验不足,调情的火候欠缺了些。
不知道别人一夜情时都说些什么。
或者什么都不说,直接开始?
谭西平靠着沙发背,仰脖喝水,饱满的喉结上下滚
() 动,发出的吞咽声令人脸红。
温缱捏紧了苏打水瓶,视线无处安放。
四周有些静,隐约能听见窗外的虫鸣,以及某些慌乱的心跳声。
心跳声中,温缱听见自己的声音:“洗澡吗?”
谭西平捏着瓶子的手停在半空,微微侧脸看过来。
似没料到她这么直接,看她的视线颇有些意外,意外之余还带着些晦暗不明。
半晌他轻笑:“洗。”
温缱几乎不敢抬眼,盯着两人脚下被窗棱分隔成一块一块的月光,小声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谭西平声线性感,敲击耳膜:“你先。”
浴室在二楼,左手边。
谭西平替她指了路,温缱说了声谢谢,转身往楼梯走。墙壁上有开关,她犹豫了一下没去开,借着月光噔噔上楼。
打开卫生间的灯,对着镜子,她才发现自己的脸很红。
像煮熟的虾子。
这个卫生间应该是客卫,干湿分离的设计,盥洗台面只放了洗手液,淋浴间有成套的洗发液沐浴露,柜子里有未开封洗漱用品,没见到任何女性用品。
挺干净的。
温缱脱掉衣服,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
她没带换洗衣物,柜子里又没找到浴袍,只能先用浴巾裹着。
反正等下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