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锅蒟蒻做得很成功,陈氏等着幺儿回来磨剩下的蒟蒻,顺带将泡好的豆子给磨了出来,准备点豆腐。
其它吃食都已经凝固成形,放在桌上用井水湃住,盖了盖帘挡扬尘。
陈二舅扎了个好看些的草把子,还特意裹了点碎布条上去,很是显眼。
“二叔,这儿还可以插个你做的会响的竹风车,一转草把子,铃就一动,是我我都要回头看啦!”陈思思围着草把子转了一圈,给出了自己的一个小建议。
林夏至正好屋里有一个,闻言边蹿回屋里拿了出来,陈二舅接过,顺势插到了草把子顶上,随即一转草把子,竹风车果真咚咚直响,倒像是拨浪鼓似的。
“这主意好,我把它扎紧些,夏至,表舅先拿去用了哈,下次做个新的给你。”陈二舅看着草把子,很是满意,也没忘记和林夏至商量一番。
林夏至当然也大气地表示拿去用就行,他是大娃娃了,谁还稀罕那玩意儿啊?(才怪!)
陈氏几人听见响声也闻声而来,一番了解下来,也是狠狠地点头,表示这主意好。
“这老三怎么回事,去大半晌了还没归家。”陈氏站在廊下,皱眉唠叨道。
“怕是被什么事儿绊住了吧?”何氏话还没说完,前院的门就传来吱呀一声,随即就是门带上的声音。
陈氏和卫氏对视一眼,得,说曹操曹操到。
“三儿,怎么才回来啊?你……哎呦,这是咋啦?”卫氏端了菜进饭厅,正准备往灶房去,就看见侄儿鼻青脸肿的样子,连忙跑过去。
柳幺舅背着个背篼,一瘸一拐地拐到廊下,可把在廊下忙活的几人吓了一大跳。
“表弟,这是咋啦?身上全是泥……”陈大舅看见半截身子都是泥的幺表弟也很吃惊,没忍住吼了一嗓子。
“哎呦,咋哭了……”
“娘……”柳幺舅背篼篮子一放,看见他娘过来,便委屈得眼睛都红了,声音都带了哭腔。
陈氏也满眼心疼,连忙催促男人去提水,“去提桶水,让三儿先冲个凉,身上衣服都是湿的。”
柳外公点点头就往灶房去,林秋缘也紧随其后。
柳二舅速度快,手中已经拿好了自己弟弟的换洗衣裳,搀扶着弟弟进了冲凉房。
“天老爷,这是大牛家的背篼吧,都是泥巴……果子上也是,二表弟莫不是脚滑掉田里头去了吧?你瞧瞧,这鞋子里头也是泥巴浆浆……”朱氏帮忙把背篼里的拿出来,里头的橘子柚子上也有些淤泥。
“摔田里能摔得鼻青脸肿?我看表弟这是被人欺负了!”陈大舅脸色铁青,脑袋里快速就锁定了一个人。
“谁?咱家三儿在村里也没跟人结仇啊?村里跟他差不多大的都爱跟他混一块儿耍。”何氏也担心得不行,她可是最先看见自家侄儿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可有些吓人。
陈氏坐在堂屋里,也是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林夏至几人围坐在她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卫氏先前打瞌睡便回屋歇息了,听见动静,也挺着肚子出来,挪到廊下陈二舅身边,用眼神询问着。
陈二舅伸手比了个二,指了指堂屋里,示意妻子侧耳过来。
“幺兄弟是不是撞见什么事儿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卫氏听完后也蹙着眉猜测道。
陈二舅摇了摇头,话到嘴边还未说出口,陈氏很是平静地走了出来招呼大家先去吃饭。
“先吃饭吧,天都黑了,填饱肚子再说……”
柳幺舅洗完澡直接被柳二舅拽回屋里,跌打药酒拿出来给他揉着。
坐在饭厅的几人搁着院子都能听见柳幺舅哎呦哎呦哭天喊娘的叫喊声,听着有几分凄厉。
林秋缘瞄了一眼她外公外婆,陈氏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吃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柳外公倒是急得不行,急急忙忙地扒饭,没一会儿就放下碗筷,一抹嘴就回自家院子里去了。
瞧着她外婆面无表情的地吃着饭,林秋缘总觉得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等林秋缘放下碗筷,才见着她幺舅一瘸一拐地进来,在灯光的照耀下,脸上的青紫有几分可怖,当场就把冬至给吓得哇哇大哭,柳芸娘赶紧放下已经抱起来的碗筷去抱冬至。
“冬至乖乖莫哭,这是幺舅……”柳芸娘抱着冬至轻声哄着,冬至不信,脸上挂着泪珠,还忍不住探出头来看,不经吓又想看。
直到听到柳幺舅出声说话,冬至才好奇地看向他,终于从那张肿得像猪头似的脸上看出她熟悉的影子。
柳幺舅龇牙咧嘴地吃着饭,屋里的人都没开腔,只默默地看着。
“哥,给我来勺汤……太干了咽不下去。”柳幺舅也是又饿又痛,将碗推过去,可怜巴巴地请柳二舅给他打完汤,他好泡饭吃。
兄弟二人吃完饭,桌子很快被清理干净,十几号人都坐在桌前没走,就等着柳幺舅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牛哥在挑粪,正好是挑去他家果园去,我就帮了下忙,看着天快黑了,我寻思就走西山那头,抄小路回来。”
柳幺舅顿了顿,被打肿的眼睛眯着缝看向了几个小娃娃,有几分欲言又止。
“哎呀,你快说吧,咋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