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不再搭理王美丽,带着东西坐上了回城的车。
一想到背篓里的东西,她就觉得心满意足。
张大英瞧见她的身影,主动上前和她搭话。
“二厂门口那公告栏,我瞧见你的名字了,恭喜你啊。”
姜榆笑了笑,大大方方收下了她的祝贺。
“谢谢张姐。”
张大英是个狗鼻子,一下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鱼腥味。
“姜榆啊,还有鱼不?你上回带来的鱼,我家几个小子可爱吃了。”
姜榆苦笑,“张姐,还真是瞒不过你的鼻子,可这两条鱼我不能卖,我隔壁大院儿有个婶子高龄生孩子,就盼着我带这些东西回去给她补补呢。”
张大英摆摆手,她肯定不能和一个产妇抢吃的。
“那下回你这边有肉,记着我一点,我家几个孩子,整天想办法给他们弄吃的,我头发都要愁白了。”
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这话不是没道理。
姜榆满口应下,想着这一阵风头过了,便叫赖六子下乡收一些鸭子,给大家解解馋。
“对了,我这儿还有一件事,你听听能不能成。我大伯先前瞧你男人会修车,还挺利索的,客运站想请你男人过来给几位司机师傅上个课。不让他白忙活,发两斤肉票。”
姜榆一听有肉票,自然答应。
但她自己都不确定,贺庭岳这水平,能比司机师傅们厉害吗?
“张姐,我回去问问吧,他要是愿意的话,我直接让他过来找你。”
张大英点点头,“找我大伯也一样。”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姜榆下了车,和张大英打招呼。
“张姐,那我先回了。”
“哎,别忘了!”
姜榆骑着自行车一路直接回了家,停好自行车,先去了一趟隔壁。
张菊香一眼瞧见她,走过来就要扒拉她的背篓。
姜榆不客气,一巴掌拍了过去。
“菊香婶子,你这是做什么?强盗也没你这样的吧?”
她下的劲儿不小,把张菊香的手背都打红了。
“我就看看,你怎么这么小气呢!”张菊香满口抱怨。
姜榆白了她一眼,“你想知道里头是什么,直接问不就行了,碰我干嘛?”
张菊香哼了声,“还没进二厂呢,就开始有架子了。”
姜榆懒得搭理她,直接去了李师傅家。
李师傅要上班,只得请同一个大院的蒋嫂子帮忙看顾孩子和来婶子。
来婶子年纪本就大,这一次生孩子遭了不少罪,不仅没胖,还瘦了不少,整个人憔悴得很。
蒋嫂子带着姜榆进屋,姜榆把野鸡和鱼拿出来。
“现在天儿冷,放不坏,这鱼这么大,可以煮好几次汤了,给来婶子吃。”
这些天上门探望的人不少,但蒋嫂子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这么大方,拿了肉过来。
“这多少呐,我回头和李师傅说。”
姜榆道:“这只鸡让李师傅给个三块五就行,这条鱼是我送来婶子的,不算钱。”
鸡不是她的,哪怕是她和姜野要,她也是要算钱的。
但鱼不一样,自己钓上来的鱼,谈钱就生分了。
“是姜榆来了吗?”屋里传出来婶子的声音。
姜榆应了:“婶子,是我!我才从乡下回来,身上脏得很,就不进屋了,回头再来看您,您好好养着。”
“好,你先去忙吧。”
来婶子先前和姜榆并不来往,因为不住同一个大院,不熟。
但她知道是姜榆救了自己,从她生了孩子,又是送肉又是送红糖,她心里实在感激得很。
要不是现在不能见风,她肯定要出去的。
送完了东西,姜榆才掀开厚厚的帐子走出去。
张菊香正在门口守株待兔,就等她出来呢。
“姜榆,我都听见了!”
姜榆睨着她,“听见什么了?”
“又是鱼又是鸡,你哪儿来的这么多东西,你怕不是做投机倒把了吧?”
姜榆嗤了声,“东西是我找我娘家人换的,不说乡下,城里也有人家里养鸡,这些也是投机倒把?难道你家没养?”
张菊香家里自然也养了,就几只,都是家里下蛋的母鸡,哪里舍得吃。
“不说这个了,你还有鸡不,也送我一只吧?”
这样不要脸皮的人,姜榆还是少见。
“真是可笑,我和菊香婶子你非亲非故,你张口就要我送你一只鸡,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呢?”
张菊香用着老方法,开始和她卖惨:“姜榆,我家四个孩子呢,都是会吃的年纪,每日都吃不饱,你就行行好吧?”
说起孩子,姜榆家里不遑多让。
“你家四个孩子,我家何尝不是有好几个孩子,有两个还是烈士遗属呢,他们无父无母寄人篱下已经够可怜,你还想抢他们的口粮?”
姜榆这一顶帽子扣下,叫张菊香恼怒不已。
“我不管,你要是不送我,我就去厂里举报你投机倒把!”
姜榆耸耸肩,“去呗,反正你没脸没皮,已经惹了厂领导的厌恶,再闹一次,最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