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家都是魔王子民”的话,也就骗骗小孩,这种时候作用只是让他们在道德上不会落于下风。
两位魔将自从天堂之战以来已经打了三百年了,甚至即便在大家都归顺于“魔王”这一面旗帜之下的时候也没少打过,要不是南边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估计早就打得头破血流了。
这种时候说“效忠谁都一样”显然毫无说服力。
郎费罗自然也指着那名贵族,大骂道:“能说出如此胡言乱语,你还有脸面对你的祖先吗?我郎费罗·汉弗莱真是羞于你为伍!以汉弗莱之名,我今天就是死了,被砍头或是吊死,也绝不会像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辈一样对着侵略者摇尾乞怜!”
对于贵族们来说,最恶毒的侮辱就是攻击对方的血脉,特别是在对方心虚的时候。
那名被指着骂的贵族根本无力反驳,当即便恼羞成怒:“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男爵,岂敢对我这样一位身份尊贵的侯爵这样说话?!”
“你这么一个无信无义败坏家族荣耀的败类,老多德爵士若是知道他的儿子会做如此下贱之事,定会从棺材里跳起来!我同你说话都是脏了我的嘴!”
郎费罗还不只是骂他一个,手指顺着就把那些半蹲着的贵族全都指了一遍。
“还有你们也都是,身为贵族的骄傲怕不是早就被你们丢到马棚里去了!”
这里有一个攻击性这么强的费朗罗,其它与他一起的贵族们自然都是跟着就开始痛骂那些投降派,另一边也不甘示弱。
两边人的争吵,很快就发展成了撕打。
这些贵族身上珍贵布料缝制的衣服被撕成碎布,头发上的装饰也被扯了下来,一个两个披头散发的样子,简直就和外面的流浪汉一样。
而还有一部分贵族,则一直都是在旁边冷眼旁观,这其中有的在这过程中逐渐站了队,有的还在等待事态更加明朗些。
有道是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这些人也并不是在犹豫要不要投降,大多只是在犹豫一个投降的时机……啊对,罗德和蒂娜也算是这群人之一。
见到这种现在情况,蒂娜不禁蹙眉道:“他们这样互相辱骂,造成这一切的人却在上面坐着嘲笑他们……”
罗德撇了撇嘴:“可能这就是他们‘贵族的荣耀’吧,或许对他们来说,背弃荣耀的人比敌人更可恨。”
他看了一眼王座上,那个沃尔夫确实是在看戏,还看得很开心,一边看还一边与那个魔族女人在小声说着什么。
至于那个地精则明显有些不快,他一直站在边上没说话,紧锁着眉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时不时向沃尔夫说几句对方没有反应,又窝回去嘀咕。
就在这个时候,事情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
一名老贵族直接无视了旁边打成一团的其他贵族们,手里撑着手杖,一步一步地稳重地往沃尔夫的方向走去。
罗德对这名贵族有点印象,别人似乎是叫他杜克爵士,因为不管是外套还是衣领都打理地格外精致,又一直站得笔挺,就让罗德多关注了他两眼。
这位老爵士一直走到沃尔夫面前,那魔族女人上前正要将他拦住,沃尔夫却示意没关系。
他手撑着脑袋躺在王座上:“老家伙,我猜你是有话要和我说?”
这般无礼的话没有引起杜克爵士的任何反应,他只是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然后向着沃尔夫伸出了手。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洛克·杜克侯爵,来自曾在天堂之战中击退联盟军进攻的杜克家族。”
这边的情况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那些都已经撕打成一片的贵族们也都停了下来,看向他们那边。
他们也不懂这位性格一直十分古怪,几乎不出门的爵士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边的沃尔夫也一脸疑惑的样子,面对向他伸过来的手,手臂都懒得抬一下。
“有什么事,快说。”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好。”
杜克爵士将定在那儿的手收了回来,面上表情不变,只是轻轻摘下了白手套……露出了里面的皮手套。
随后便高声喊道:
“以先祖的名义,我洛克·杜克在这里宣布,要对你这可憎的侵略者发起刺杀!”
罗德刚喝下去的一口果酒喷了出来。
——老哥你玩三国杀呢,杀人之前还要宣告的?
沃尔夫也对这么堂堂正正的刺杀发言愣了一下,就见杜克爵士的皮革手套中突然伸出一段剑刃,朝着他胸口刺过去。
下一秒,那位老爵士就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你这老东西,竟敢当着我的面刺杀……攻击大哥!”
那个魔族女人收回了将杜克爵士踹出去的脚,然后伸手拔出了背后的大剑,怒气冲冲地向他走过去。
老爵士年纪不小了,遭受到这样的重击,只觉得胸口发闷全身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到自己面前,大剑高高举起,然后猛地劈下。
就在这时……
铛!
火花飞溅。
在这样的一声清脆碰撞声中,一个飞扬的红色裙摆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